“二爷。”来人上前,躬身道:“二爷您回来了,老奴近来就觉得二爷要回,日日都去城门口候着。”
顾临居高临下,“你候的是哪个门?”
陈善未加思索道:“是西门,不知二爷走的哪个门?”
“也是西门。”
陈善面色僵了一瞬,很快笑开,“兴许是刚好走开,错过了。”
顾临盯着他,他目光如隼,盯得陈善想起了前任主子苏老爷的话来。
他说那少年人不好对付,看着做正经营生,其实是山贼草寇出身,杀人不眨眼。
想到此处,陈善冷汗倏一下冒了出来。
顾临解下大氅,余光里探出只细白的手来。
宋云禾是下意识伸的手,这一路已成习惯,每当顾临要做什么,生火也好,牵马也罢,她就在一旁帮他抱着氅衣。
但如今终究不妥,让人瞧着是有些太过亲密了。
顾临见那只手又慢慢地收了回去,收回目光,大氅朝着院中一扔。
那氅衣朝着陈善飞去,陈善慌里慌张伸着手往前接,堪堪接住氅衣,顾临已转身走进屋内。
陈善抱着氅衣跟上前去,顾临一个眼风扫过去,他连忙把伸进去的腿收了回来,又将目光移向房中的另一个人。
陈善没敢多看,只瞥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但印象十分深刻。
房中站着的是位姑娘,还是位顶顶漂亮的姑娘。
斗篷一圈雪白的貉子毛托着小巧的精致的面容,一时竟不知是貉子毛白还是她更白。
单看往那儿一站的姿态和气度,想来出身就不会差。
“二爷。”陈善道:“您和这位……小姐,想来舟车劳顿,老奴这就下去安排。”
顾临手肘压上桌,手指轻轻叩了一下,“你先去那边几个院子瞧瞧。”
那一下如同敲在陈善天灵盖上,陈善快去快回,回来时冷汗把后背都湿透了。
诚然顾临很少来府中,特别是离开临安这些日子,陈善自己日日泡在赌坊,府中的确是没管。
陈善斟酌道:“老奴身为管家,主子是二爷您,虽然已经不是从前的苏府,但下面的人没办好差事,仍是老奴的错。”
宋云禾看了顾临一眼,不知道他懂不懂内宅的这些弯弯绕绕。
管家的言下之意就是主子没放权,他这个管家徒有其名,震不住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