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报仇?”顾临问。
宋云禾诧异瞬息,随即摇了摇头,“我还没有报仇的能力,我也不能让别人为我冒险。”
她恨孟照言,也恨许家小姐,若没有顾临,她恐怕已经被卖了,但她已不是高高在上的宋小姐,有些时候,就连恨人也需要能力。
她曾是权贵,如今只是权贵脚下的蝼蚁。
父亲入狱前叮嘱她,最重要的是要活着,活着才有一切可能。
……
丫鬟巧月家刚好住城西,宋家倒台之时,曾收留过宋云禾一些日子。
顾临带着她跃过院墙落在院内。
“没有人。”
“有的。”宋云禾指了指里屋,“巧月奶奶腿脚不好,走不动路,巧月早上要去卖饼,早上家里一般只有奶奶一个人。”
宋云禾推门进屋,躺在床上的奶奶转过头来,见是宋云禾,张着嘴啊啊啊啊,却说不清楚话来。
顾临看了一眼,老人口中没有舌头。
宋云禾走过去握住巧月奶奶的手,“我没事,奶奶,只是不能留在京城了,这位是我爹的朋友,他来接我。”
老人看了看顾临,有些担忧地咕哝了几声。
“不怕。”宋云禾笑着说:“他只是不爱笑,但人很好。”
顾临不自在地垂下眼。
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忽然想起了临行前张懋修说的话。
他说满月儿是娇养大的,路上你照顾着些,天上的云雀落到了泥潭里,也不知难受成了什么样。
可她似乎习惯得很好,简陋的客栈可以睡得很香,现在坐在破陋的屋舍里,握着老人的手,闻着房中并不好闻的味道,也一点没见嫌弃。
宋云禾不好耽搁太久,说了几句便掏出一个布包来,思索片刻后转头看向顾临。
不太好意思地说:“你能不能,借我些钱?”
布包里是从孟照言那里搜刮来的金银细软,逃跑时准备给巧月留一些,剩下的留着离开京城给自己找个落脚之地。
但首饰终究没有银子好使,还容易被人追查出来。
“要多少?”顾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