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衡在京圈里待得太久,思维早已被陆家同化,一切只讲利益,婚姻可以用来做买卖,不论对梦安然是何情感,只要将她留在身边就好,哪怕他们做了十七年兄妹,哪怕他比梦安然年长十岁。
最可笑的是,陆衡很关心很在乎梦安然,属于嘴硬心软那种类型。却偏偏从没尊重过梦安然的意愿,总是用“为她好”的名义逼她做她不喜之事。
所以,梦安然也不喜欢陆衡。
“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秦沐从自己碗里夹了几块牛腩给梦安然,他的体贴入微总是体现在细节里,才让梦安然渐渐敞开心扉接受他的存在。
午餐结束后,秦沐再度驾车,开往医院。
京市私立医院顶层,十几间VIP病房唯有尽头那间住着人,以至于整层楼静谧得落针可闻,鲜少有人走过。
秦氏夫妇躺在相邻的两张病床上,戴着呼吸机,仍旧不曾掀开过眼皮,平静得像是一滩死水,手臂和腿上的肌肉已经有了萎缩的迹象,脸色亦是一日不如一日。
进门后秦沐先后查看父母的情况,问了负责看护的护工,护工转达医生的话,依旧不见任何起色,他暗暗叹了口气。
梦安然没说话,每次到这里来,秦沐的心情都是沉重的。
一年前秦氏夫妇驱车从省外赶回来庆祝秦沐成年,却在下了高速后不远的十字路口与货车相撞,车子被撞飞,在空中旋转几个圈最后撞上了树干才停下。
救护车及时赶到,手术过后稳住了生命体征,但医生说什么时候能醒还是个未知数。
于是一躺,躺成了植物人,至今一年多了仍没有半点要苏醒的迹象。
秦沐让护工先出去了,他想跟父母待一会儿,说说话。
护工离开后,两个孩子如往常一样,进卫生间打了两盆温水,梦安然帮秦母谭雅擦身子,秦沐照顾父亲秦华。
沾湿毛巾再拧干,梦安然轻手轻脚地替谭雅擦脸,妇人长了张倾城绝色,如今毫无生机地躺在这里宛如沉睡中的睡美人,可惜梦安然眼瞧着她的脸色越来越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