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焕定知道,自己已经出卖了他。
届时,他还有命可活?
他猛然清醒过来,连忙跪行两步,抱住秦安的腿哀求道:
“不!世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与您作对了!求您饶过奴才!”
他不甘心啊。
他还年轻,好日子还在后面。
怎么舍得死?
秦安垂眸望着脚下的人,目光晦暗莫测。
片刻,他蓦地弯腰。
右臂环绕过绿福的脖颈,猛然用力掐紧!
“咳咳!”
绿福拼命挣扎,脸色涨紫,额上青筋暴起。
可无论他如何反抗,都敌不过秦安一双铁钳般的手掌。
绿福渐渐感觉窒息,脑袋昏昏沉沉。
恍惚间,他听到秦安冷冽至极的声音响在耳畔。
“我给过你机会,你自己没珍惜。”
随即嫌恶地将人甩开,站起身轻轻摩挲着指甲,幽幽道:
“现在,晚了。”
不顾绿福的声嘶力竭的求饶,转身停在薛河身旁。
“务必将人活着丢回国公府,要让整个国公府上下知道,他们裴世子的身世秘密。”
“若此人不开口,直接一剑解决了吧。”
“另外——”
秦安侧目看向绿福。
“你可以选择自裁,或者我帮你一把。”
绿福浑身瘫软,瘫坐在地,仿佛瞬间老了数岁。
“奴才、奴才愿说!愿意配合!”
说着,绿福伏在地上磕头,额头撞击石板发出砰砰闷响。
秦安冷漠收回视线,拍了下薛河肩膀,便抬脚离开了地下室。
“属下遵命。”
薛河拱手行礼,拎着绿福的后领,像拎小鸡仔一样提溜起来,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绿福被提溜在半空,恐惧万分,奋力扭曲着四肢,发出尖锐凄厉的惨叫声。
可无济于事。
他的声音很快湮灭在寂静的夜幕之中。
薛河则提溜着绿福,飞身跃入院墙外。
秦府陷入安宁。
秦安闭着眼睛靠在廊下,仰头,看着漆黑的夜幕,眸光闪烁。
而且,是这般孤寂萧瑟的月色,却心绪复杂难平。
他到底是谁?
即使真相摆在面前,依旧不愿承认自己是裴氏血脉。
且他有种强烈的预感。
自己与国公府毫无瓜葛。
他缓缓闭上眼睛,嗅着空气中的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