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睁开眼睛，才看到孤影在她的病房里。

他立在窗边，夕阳的余晖为他的身影披上一层孤独，他的身姿一如既往的挺拔，她却敏感地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他手里夹着烟，侧首凝望天空，眉头微微皱着，神情有些焦虑烦闷，听见响动，旋即灭了烟，抬首望来。

四目相对，那张俊脸有过一丝怔忪，江暮扯动苍白干裂的嘴唇，“你就没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孤影张了张嘴，又无力地闭上，再次张口才吐出一句，“做掉了？”

江暮笑了起来，他一定是天底下最残忍的父亲，竟然能用如此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

是他用阴狠绝情的眼神，毋庸置疑的语气，逼她进手术室面对骨肉分离的痛楚！

而他现在还要在她的伤口上撒一把盐，冷静无情地问她，做掉了？

江暮笑得全身发抖，咬着牙根回应他，“是！做掉了！你满意了？！”

孤影不再言语，黑眸飞快地闪过一丝异样，手中的烟盒逐渐变形，抑制了片刻才道，“以后好好照顾自己。”

他是在跟她告别？

只有这么简短的一句？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不爱的人再怎么奢望，终究还是不爱，就连怜悯都是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