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搞什么鬼啊?!你明明知道我今天没有开车!”
“没开车可以打车啊!”他坦然地摊开双手,“公司的同事不都是这样,难道这也要老板替你解决?”
陈溪一挑眉,不服气道:“你别不讲道理!现在不是在公司里,而且是下班时间了,按‘第一条’……你应该带我回家!”有小周在场,她用词隐讳。
方浩儒似乎也不想让小周旁听,又从车里出来,将陈溪拉到一边,摆出一副耐心的姿态说:“不讲道理的是你。我可是全按约法规定来的,你做HR应该知道吧?员工就算离开公司,但在上下班途中出现的意外伤害,也都算是工伤。同理类推,你现在在下班途中,所以咱们还是得遵照第二条。我作为老板,今天要早点儿回家,拒绝捎带你,请你自行解决——听明白了吧?”
“你……”她气得瞪眼看着他,却说不出一句话。
“还得提醒你啊:你可是结了婚的人,下了班也别到处乱跑,赶紧回家给你老公做晚饭。优秀的职场女性应该首先明白‘一诺千金’的意义——争取做个家里家外的‘两栖达人’啊!”方浩儒略带得意地又钻进车里关上车门,余光扫了下车外站着的陈溪,吩咐小周:“开车。”
陈溪一直在路边站了很久才拦到了出租车。其实天还不算太冷,但她的心里却下起了大雪,真想撇下他随便去什么地方,但最终告诉司机的目的地还是莱茵梦境。坐上车时雪下大了些,车开得慢,因此用了更长的时间才到小区门口。出租车傍晚不能进入小区,陈溪只得提前下车,小心翼翼地步行至所住的那幢楼,进了楼里的电梯,便感到又冷又饿。
那家伙说不定已经到家了……一想到还得给他做晚饭,她便觉得整个人像气球一样膨胀——想得倒美!饿死他!!
到了家门口,陈溪用力吸了口气,掏出钥匙插进锁孔。但还没扭转钥匙,门便打开了,方浩儒出来用双手捧住她冰凉的脸颊。
“宝贝儿,你终于回来了!冷不冷?”说罢他俯身抱起愣神的她,用脚带上了门。
“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你在这儿装什么好人——这还不都是你害的?!”陈溪开始要挣脱。
“宝贝儿,回家来可别对着疼爱你的老公血口喷人啊!”方浩儒将她放到门厅的长椅上,旁边还放有一只她原本在卫生间里泡脚用的木桶,正冒着热气。他单膝跪在地板上,用力握住她的脚替她换鞋。
“谁血口喷人啦?!你少在这儿嬉皮笑脸的!”陈溪用力推他,将刚套在脚上的拖鞋踢得老远。
方浩儒索性抓住她的脚硬放进旁边的木桶里。“我还是头一回这样伺候人,不想让你久等我把水都提过来了,可就是忘了放足浴药包——你不愿意穿着拖鞋等,就直接泡热水暖和一下吧!”
陈溪猛地抬脚掀起水浪,溅到了方浩儒身上,他摁住她的双腿,还是好声好气:“哎,我说宝贝儿,你要是再这么玩儿水,一会儿水没了可真的要冻着你啦……脚着凉容易感冒,说不定明天就不能好好工作了。”
“你不用在这里阴一套、阳一套的!伪君子,走开!走开!我不想看到你!!”
“老婆!我的老婆大人!别闹了行吗……”方浩儒索性玩起无赖,一直面带“二皮脸”般的笑容,缠紧她不放手,“你看,你看,咱们可是有言在先的——你在工作中遇到不愉快,不能回到家就拿我撒气……你现在这种态度可不对啊!枉费你老公一番苦心,体谅你下班累了都不舍得让你做饭,已经订好餐,还点了你最喜欢的杨枝甘露……你却无缘无故地一进门就发飙,还打我……嘿,嘿,我可得提醒你啊:你已经违反‘约法一’了啊!再严重下去,当心涉嫌违反‘约法三’,严重违约,可是要取消你工作资格的……”
陈溪果然不挣扎了,停下手瞪着他。
方浩儒随即松开陈溪,笑着吻了吻她的额头。“对嘛——听话才是好老婆!外面很冷吧?我抱你上楼去先洗个热水澡,一会儿餐送来了我喂你吃——幸福吧?”
“你神经病!!”陈溪猛地推开他,站起身迈出桶,光着湿漉漉的脚,气呼呼地上了楼。
他也起身擦了下身上的水,将手插进裤袋,慢悠悠地跟着到旋转楼梯边,对着楼上和气地喊了一句:“老婆,我这样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该算是标准的‘模范丈夫’了吧?”
她没有回应,随即传来“砰”的一下重重的摔门声。
方浩儒听见却禁不住笑了出来,惬意悠哉地踱到沙发边躺靠下来,将脚架到了茶几上,拿起电视遥控器调出新闻频道。
他自然记得陈溪今早没有开车,因此故意赶她下车刁难她。而他在街角又停下,命小周下车换驾另一辆提前安排好且是公司里陈溪并不熟悉的车,远远地跟着她,但没发现不妥就不许载她。
方浩儒自己则先驾车回到了家。小周一直尾随至陈溪进了公寓楼,打电话通知他,他便着手自导自演在家里的温情一幕,要让刚刚经历天寒地冻的她感受一个“鲜明对比”。
今天下午会议上陈溪沉着应战反倒令他气急失智,方浩儒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策。像陈溪这样有些“遇强则强”性格的人,还不能一味制压。于是他马上调整策略,“恩威并重”——在公司里让她多吃苦头尽量推她出局的同时,还得下功夫在家里搞些浪漫温馨的“饵”引她回来……
糖衣炮弹不是一点作用都没有,陈溪终归敌不过一系列死缠烂打的“甜蜜战术”,夜晚两人一个软硬兼施,一个半推半就……最终她还是枕着他的手臂入睡了。方浩儒不免有些沾沾自喜——夫妻没有隔夜的仇,强攻不灵时,就“智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