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骁想她想得紧,抽空约去看戏,在马车里一见到人,眼睛都笑弯了。
“这程子吃什么,养得有红似白。”他急不可耐狠狠亲一通,也不嫌热了,抱她坐腿上,“变重了。”
“你会不会说话?”云琇懒洋洋靠他身上,“哪有见人姑娘说胖的。”
“我又不嫌弃。”凌骁咬咬她的耳垂,“今晚去小宅,我明儿沐休。”
“不想去。”云琇闭着眼道,“祖母要我学着管家,新宅子事多,我哪都去不了,不然他们一准发现。”
就算定亲也不能大明大放睡一张床。
凌骁不死心:“真的不去?”
云琇摇摇头,有气无力道,“你就算为了我,忍过这阵子,成了婚还怕睡不腻。”
“不腻。”凌骁低头吻了吻,发现怀里的人泛起迷糊,压低嗓子,“累了?”
“嗯,马车摇啊摇的,我想打盹。”云琇靠他肩头,声音越来越小,“我这阵子总觉得累,调理也没用……”
凌骁抱她一路,再到戏园子,云琇看戏看一半,又眯着了,倒应了“春困秋乏夏打盹”,还没到冬季,她提前睡不醒。
“你要累,就好好休息,不用陪我。”回去的路上,他心疼摸摸她的脸,“你不想去小宅,就不去。”
云琇点头,“等我忙完新宅子这边,再补偿你。”
说着,抬头亲亲凌骁的脸颊,转身下车。
接下来五六天,新宅子前院后花园面貌一新,剩些收尾留方妈妈处理。
云琇总算松口气,心情好不少,晚上叫春柳陪她一起吃夜宵。
春柳先吃完,替她铺床,倏尔想到什么,转头问:“姑娘,您这个月月事还没来呢?”
云琇心里沉了沉,“今儿什么日子?”
“十六,”春柳有些担心看着她,“莫不是安大夫的药吃坏了?”
“他是叶太医的门生,不至于,”云琇预感非常不好,她上个月也没来月事,春柳问过,她糊弄说换了地界不适应,然后这个月按时间推算该来了,“我明儿去九安堂看看,你跟着我,别到处声张。”
“奴婢肯定不乱说。”春柳心思八姑娘最近怎么了,疑神疑鬼的。
翌日,九安堂。
安恩同前脚进药铺,云琇后脚抵达。
“我找安大夫。”她迟疑片刻,问伙计,“他在吗?”
伙计说在,叫安恩同出来。
“云,云姑娘?”他瞪大眼睛,又惊又喜不知所措,“你,你找我何事?看诊?抓药?我,我……”
春柳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说:“安大夫,我家姑娘想问您点事。”
“哦,好好好!”安恩同转身跑去打帘子,“药铺人多,有什么话来后院说。”
云琇对他轻笑:“有劳安大夫。”
安恩同顿时从脖子红到耳朵根子,热得七窍快冒烟。
云琇找他别无他意,“我今儿突然来访,想找安大夫确认个事。”
她说着,给春柳使个眼色。
春柳立刻从怀里摸出一根金条搁在安恩同面前。
安恩同愣了愣,忙推诿道:“云姑娘,医者仁心,那日我替老师看诊,姑娘又无大碍,一分钱收不得。”
云琇笑笑,对春柳说,“你先去抓药,我一会来找你。”
她支开下人,单独和安恩同说话,安恩同更紧张了,磕磕巴巴问:“姑娘想确认什么事?”
云琇看眼金条,“安大夫收下这点心意,我再言明。”
安恩同看看她,又看看金条,犹豫半晌,把金条握在手里,“现在可以说了吧?”
云琇伸出左手,“请安大夫复查。”
安恩同为难看着她:“云姑娘,没有老师允许,我私下不能看诊。”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云琇保证,“安大夫收了金条,知道九安堂的规矩。”
安恩同无可奈何叹口气,先探了左手脉象,又探右手脉象,复而又到左手,皱起眉头,喃喃,“不可能,不可能。”
云琇追问,“安大夫,什么不可能?”
安恩同翕翕嘴,实在不知如何开口,旁敲侧击问:“云姑娘,定亲了吗?”
云琇点头:“定亲了,婚期定在明年开春。”
“那就是了,”安恩同泛起苦笑,“鄙人才疏学浅,上次给姑娘诊脉不敢确定,这次……”
他深吸口气,平复内心钝痛,一字一句道,“姑娘左寸心脉动甚,是遇喜之兆。”
即便做好准备,云琇对于这个结果依然怔忪良久,好一会回神,低声问:“几个月了?”
安恩同说:“二月有余。”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云琇当下全是对凌骁的怨念。
安恩同见她眼底透出怒意,试着安慰:“云姑娘,此事非同儿戏,尽快与你未婚夫君商量对策。”
商量什么?
是开春大着肚子拜天地,还是逆平康郡主的鳞,改婚期?
亦或告诉老太太,把她老人家气个半死?
“安大夫,你上次为何不告诉我?”云琇目光极冷,“你开的什么药?是调理还是安胎药?”
安恩同知道她误会,忙解释:“云姑娘,我上次诊断和这次相同,可你一个姑娘家,叫我怎么说?我当下想兴许自己能力尚浅,诊断有误,给你开个调理身子的方子,就是康健之人也能吃。”
而后调理着,大人康健,肚子里的也扎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