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励面色冷沉,审视地打量她:“你的意思是宋章背后有人指使?这些话都是谁教你说的?夫人么?”
“夫人若是有这个心眼,何至于被您以将军夫人之尊关入幽闭室?”
连心猛地磕了几个响头,诚恳含泪道,“将军,奴婢身份卑微,不敢怀疑谁!只是,宋章此人知情不报,欺瞒夫人,纵容小公子犯下大错,很难让人不怀疑他是不是冲着将军府来的。”
她猛地抬头,目光灼灼道:“以此人的品性和心机,万一上了公堂,这个小人再爆出什么对将军府不利的话,那就不是给小公子治罪的问题了。”
这话倒是说到了沈励的心坎上。
如果宋章之前就有诸多问题,昨日却还信誓旦旦的背主指认于仲昇,那确实品性有问题,而且个中算计已久,并非一日之功,至少他对于仲昇是有恶意的。
这样的人上了公堂,说不好会如何攀咬将军府,一切都是个未知数。
只是,如今事情闹到这一步,就算他想缓一缓,再仔细调查于仲昇的事也来不及,万一他是真的犯了大罪,再让户部的人查上门,岂不是难以挽回了?
犹豫之际——
连心突然提醒道:“将军,您忘了表小姐和姑爷吗?姑爷如今就任户部,严查印子钱这样的事必然由他经手,如何调查,如何取证,如何状告又如何定罪,没有人比表姑爷更加清楚的了。”
“事到如今,为了将军府的名声,您还是尽快将表姑爷和表小姐请来一叙,兴许表姑爷能有什么门路和法子尽快调查清楚于小公子的事。万一小公子真的有罪,以表姑爷和您的性情立场,该怎么走流程治罪都不完,户部早早有人参与其中,也不算咱们将军府隐瞒。”
“若是调查之后,这于小公子是冤枉的,那么此案顶多是一桩栽赃陷害的家事,表姑爷也是家里人,知道此事咱们也不丢人,他也不会往外说,只等将军查清楚印子钱的始末,再交出罪魁祸首,还能帮表姑爷立一小功,又保住了小公子的名声,何乐而不为呢?”
条分缕析,字字有理。
想要不将事情闹大,又在法理允许的范围内调查此事的始末,这个法子是上上之选。
他一开始怎么没有想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