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里摆的样布同账簿上记载的天差地别,要么是自己人偷梁换柱更换了铺子里的卖品,欺上瞒下,要么是你眼瞎心盲被供货商骗了去。”
夏云若将账簿拍他脸上,冷冷道:“若是前者,形同欺诈!我立刻便将尔等扭送衙门,一旦查出来属实,这大狱是蹲定了。”
送衙门?
那怎么行?
这铺子里的货都是夫人授意更换造假的,他帮着做假账糊弄事,跟着从中牟取了不少暴利。
若是见了官,这些龌龊事肯定瞒不住。
届时夫人高高在上有靠山,蹲大狱背锅的还不是他们这些小喽啰?
不料往日软弱怯懦的大小姐居然还有这么硬气的一面,朱掌柜当即心念一转,哭丧着脸下跪求道,“大小姐,小人绝不敢弄虚作假、欺瞒主家啊。我从前就是干农活的庄稼汉,承蒙夫人赏识才来看铺子,只是小人目光浅薄没见识,对贵人用的绫罗绸缎实在不了解,这才让人骗了去啊。”
就算夏云若看出猫腻又怎么样?
她是新手,市场上没个熟悉的人头,不了解行情也查不到供货商,只要他随口糊弄几个找不见的落魄商户,暗中再掏钱上下打点一二,保管让她什么都查不出来。
到时候没有人证,自己顶多是被供货商骗了钱的受害者,看她能拿自己怎么样?
“报官吧,大小姐。”
朱掌柜抹了抹眼泪,义正言辞道,“小人进货的几家主厂都来自于江南织造,虽说跨区办案肯定有些麻烦耗时,但官府只要介入,假以时日,咱们多少能挽回些损失的。”
夏云若皱眉:这个老狐狸!
仗着她初入行没有人脉,就在这上头动歪脑筋使绊子……
这时,顺子突然站出来,一句话戳破他的小心思,“朱掌柜怕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上个月我还瞧见您跟京外布庄的李掌柜续签了契书,由他继续供应锦绣坊一年的原布。”
“你胡说什么!”朱掌柜面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