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末,沈望舒还在畅想穿越过来的第一个年在国公府要怎么过的时候,快马加鞭从京城来的圣旨到了。
宣旨的盛公公同荣国公十分相熟的样子,高声念完圣旨后,接下来又大致同他们解释京城的详细情况:“国公爷有所不知,如今陛下病重,太子和皇后监国,除了您,所有在外的藩王都被宣召进京,参加今年的宫宴,也是为陛下祈福。”
荣国公和镇国将军驻守北境多年,无召不回京,如今突然宣召他们,自然要给个说法。
荣国公于是点头:“多谢公公告知,我已知晓此事,不日便启程。”
盛公公连连摆手道“不敢”,又说:“大将军如今还在边境?那便等他打退突厥人之后再回。”
......
等到盛公公离开,大夫人有些忐忑的问:“好端端的,陛下怎么会突然病重?是不是京中又起了什么事端......”
又见荣国公面色平静,便知他恐怕早已知晓此事。
突然就要回京了,沈望舒静悄悄站在后面听了一耳朵,果然听见荣国公道:“一个月前,陛下上早朝时突然吐血昏迷,而后便一直缠绵病榻,几乎没怎么清醒过,太子和皇后监国已经这么久了,上官家本就势大,如今整个朝堂更是成了他们的一言堂,其他人都暂避其风头,只有五皇子仍在不死心的与之对峙。”
陈芷胆子大,长辈说话时也敢插一嘴:“皇上都这么大年龄了,病倒不是正常的吗?他还天天吃各种丹药......大嫂的火药都能从里面炼出来,谁知道那群方士还加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进去。”
那盛公公不知道走没走远,荣国公轻斥女儿:“不可妄议陛下。”
陈芷听话的闭上嘴,目光却不以为然——其他人或许要仰仗天家,可她生在北境长在北境,有父亲兄长在,哪里还有什么人高的过她去?
接完旨各回各院,冬日里陈芷不怎么出去寻她的小姐妹们玩,又总是不甘寂寞,便常常邀请同样是一个人的沈望舒去她院子里赏雪看梅,今日同样不例外。
沈望舒左脚才抬起,就被小姑娘叫住了:“嫂嫂,今日院里的三角梅开的正好,我这里还藏了一壶桂花酿,要不要来与我对饮啊?”
她想了想,左右回去也无事可做,自是欣然应下:“好,上回你说喜欢吃绿柳做的下酒小菜,我让她做些带过来。”
陈芷便高高兴兴挽着她往自己地盘带,一双古灵精怪的眼四下转着巡视一圈,小声道:“其实我是想同你说说去京城的事儿。”
沈望舒忍俊不禁:“你想说什么?”
到了飞羽阁,四下都是自己人了,陈芷这才放开了胆子,道:“嫂嫂不担心到了京城以后的情势吗?我们又不了解那边......万一被人欺负怎么办?”
父亲被外放漠云城十多年了,兄长每回打了胜仗还有机会去圣京看看,她却还从未去过那边呢。
不过京城小姐嫌边境人粗鄙奔放,边境姑娘们看不上京城小姐扭捏小家子气,两边确是互相看不上就是了。
沈望舒听着她难得不自信的话语,忍不住笑了:“都知道你兄长执掌五十万北境军,其他人手上的兵力加起来都不如他一半多,你父亲是国公爷,母亲和祖母都是一品夫人,谁敢欺负了你去?就是回去京城,你也是能照样横着走的。”
方才那盛公公可是太子的心腹,都特意让他跑一趟了,可见太子的态度是有心想要拉拢荣国公府和镇国将军的,那么她们这些女眷自然也不会被亏待。
陈芷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顿时又高兴起来:“是哦,不过就算不明面上欺负,那些人多少肯定也会暗地里阴阳怪气......”
没等沈望舒说什么,便听见大小姐拍拍胸脯保证:“你放心,既然是横着走,我定然不会让他们将你欺负了去,等到了那边我们俩时时都在一块,我会替兄长保护好你的。”
这是被罩了?
“好啊好啊。”沈望舒快乐的应下:“阿芷保护我。”
“不过我们现在还不知晓京中势力划分呢,回头我得问问我娘。”陈芷将温好的酒给二人分别倒上:“我还是有几分脑子的,那毕竟不是我们的地盘,小心谨慎些总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