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等到也好,明日一早她就带着陈芷出门去避避,等陈廷冷静过后再好好跟他说——那夜陈廷可是自己答应的,无论如何都相信她。
何况她对顾子良的态度早在之前就表现的很明确。
陈廷若是再不分青红皂白冤枉她,她就一针把这不长脑子的家伙扎倒,看他能不能听自己好好说话。
下人们见夫人这般苦心等待,也不好再劝,纷纷噤了声退至门外守着了。
夜已深了,三更的梆子声都已经响过去,沈望舒困得有些扛不住,索性放下书趴在桌上眯一会儿。
窗外有风吹过,今夜桃红值守,回头看一眼屋内烛火还亮着,掩唇打了个呵欠,准备进去再劝劝夫人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将军?!”
来人正是不知所踪了三日的镇国将军陈廷,男人一身玄色衣袍踏月而来,背后背着那把形影不离的重剑,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桃红莫名颤了颤,嗅到了几分危险。
“她还没睡?”陈廷问。
“夫人说,不知晓您今夜归不归来,执意要等您。”桃红小声道。
陈廷紧攥的手于是松了,自嘲似的笑了一声:“等我?”
桃红不知他怎么了,只道:“是,说要等您回来再睡。”
陈廷没再同她说话,推开门进了屋。
屋内,只着一身雪白里衣的美人趴在桌上睡得正熟,许是这姿势不舒服,眉心一直皱着,纤长的睫毛耷拉着,看起来格外委屈。
这副柔软的样子让陈廷心中所有情绪一下子消失了,那些质疑和愤怒,不甘的怒火,全都熄灭了,心中唯余一句——她在等我。
这么晚了,她还在坚持等我,只因那夜自己说了句“后日见”。
陈廷怔怔盯着这张安睡的芙蓉面半晌,手一抬,那藏于掌心的纸团便落进烛火中,一下子燃成了灰烬。
灯影摇晃,高大健硕的男人俯身将美人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床榻。
在地上,沈望舒睡得不熟,被人抱起的瞬间就迷迷糊糊醒了过来,一睁眼看见陈廷的脸,还以为是在梦中:“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