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今昭眼里划过笑意，轻声道，

“可是，如果不告诉，我突然消失，南秋一样会很痛苦。”

“她会自责，为什么在这一两年里，没有用所有的时间来陪我，她会反复地回忆这一两年里的所有事，反反复复地，愧疚、后悔，痛恨自己……为什么留不住我。”

“……”郭青姝绷着脸，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涌现出了小小的挫败，和小小的难过。

她明白，她说的可能性若真出现，大概率会每句话都变现成现实。

可是……

“姝姝，你觉得你妈妈，现在过得幸福吗？”

这个问题，倒是没有第二个答案，“妈妈过得很平淡。”

是那种，生活如死水的平淡，郭青姝看在眼里的就是如此。

“那，你觉得，该不该给你母亲平淡的生活里，添加一点刺激？”

顾今昭侧头看出座舱外，蓝天白云，高楼林立，风景很好。

“如果你妈妈知道我的存在，高兴和痛苦一定会是并存的，我不敢保证，你也不敢保证，最后留给你妈妈的，是更多的快乐，还是更多的痛苦。”

“姝姝，你想要豪赌一把吗？”

顾今昭不敢赌。

郭青姝挣扎了很久。

她们所在的座舱缓缓升至摩天轮的最高点。

蓦地，郭青姝伸出小手，细小的手指牵住顾今昭的手掌，

“你真的是我外祖母吗？”

顾今昭转头，漆黑的眼瞳带回了天际的亮光，“敢情你不确认啊。”

她莞尔失笑，“我还以为，你确认了我是，才和我讨论那么复杂的问题。”

她刚刚还在惊讶，小姑娘竟然这么轻易相信了她是她外祖母？都不怀疑一下的？

敢情不是不怀疑，而是怀疑存在滞后性。

“我觉得你是个可信的人，但是……”

郭青姝已经到了相信物理、相信科学的年纪，实在很难相信穿越的真实存在性，

“如果你真是我外祖母，你是怎么来到这的呢？为什么会来到这呢？”

顾今昭俏皮地眨眨眼，“怎么来的，我确实不知道，我不骗你。”

“至于为什么来，可能……是老天爷看不过去，让我来挽救我的女儿。”

“姝姝，我觉得你母亲现在过得不幸福。”

话说到这份上，顾今昭不怕再坦诚一点，

“姝姝，我想让南秋和你父亲离婚。”

当着小孩的面说这个，多少会有点不道德，顾今昭推测，小姑娘应该接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