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是通州的大户,又有在京供职御史台的三房张令舟,在当地是颇受瞩目的存在。
一行几人骑着高头大马去往张家的一路上,招来路人频频侧目。
张树寒提前命人回府通报张絮秋,因此三人下马时,已经有一群人候在大门外了。
江南女子多数温婉娇美,似水般柔情。
张絮秋却生得比较高大,因在守孝期间,一身素白打扮,不施粉黛,乍一看有几分男子的英气。
相比而言,唐承明太羸弱了。
顾清离也霎时明白了唐承明的荒唐所为。
“二位贵人,里面请。”
张絮秋早已知道两人的身份,礼节周全之后忙把人迎进大厅。
张府古树参天,雕梁画栋,派头十足。
十三爷坐下后开门见山:“张……小姐,今日我二人来有一事相问,如果你不想节外生枝,还请摒退左右。”
张絮秋虽已年逾四十,却仍是张家嫡女,不曾外嫁。
这里称呼一声“张小姐”倒也合情合理。
“是,臣妇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完一抬手,周边仆人尽数散尽。
十三爷从怀里掏出那枚精美的并蒂莲玉佩,摆在张絮秋眼前的桌面上,“张小姐可识得此物?”
张絮秋早知两人来意,心里并无半点波澜,看了一眼恭敬地回道:“臣妇并未见过此物。想必是家父生前的遗物。”
说着眼眶微微泛红,眼里涌出两行热泪。
“臣妇家里的事,想必二位都听说了,我那不成器的丈夫为了给外室置办宅子,趁着家父生病,将他屋里值钱的宝物都偷出去换了银子……”
张树寒忙起身给母亲递上帕子,拥着张絮秋的肩安慰:“娘……爹总归还是张家女婿,您把手里的线拽一拽,他这不就回来了?”
这话倒是中听,张絮秋看向儿子的眼睛一亮。
顾清离瞥了一眼十三爷,又问张絮秋:“我再问一次,张小姐当真没有任何印象?”
张絮秋还是摇头,意思是,真得不能再真了。
沉默在几人中间无限蔓延,顾清离和十三爷旁若无人地打着眼神官司。
张絮秋表面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实则内心翻江倒海。
“既如此,那今日是我们打扰了。十三爷……” 顾清离起身。
“好,告辞。”
两人不顾张树寒的挽留,大步出了张家门。
十三爷对樊真和刘同二人吩咐道:“带上我的腰牌,去柳树胡同把那对母子请到摘星楼去坐坐。”
樊真为难:“爷,那宅子里孤儿寡母的,不太合适吧?”
“做客而已,又不会流血,你怕什么?再说,撒谎总要付出点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