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人气的地方，很容易就会荒废起来，两年没出村子，路上野草丛生，动物东走西窜，

洛芷提着大饼走在前面，

明珠一蹦一跳追在她身后，

每隔一个小时，洛芷就掰一小块大饼下来给明珠吃，小小的一块大饼，既让明珠饿不死，又让明珠吃不饱，

余光看着大路两旁熟悉的地形，丽荷的事情起起伏伏涌出脑海，

又想起村子里的事情，

这两年满脑子都是怎么杀了魏智，已经很久没想起这些事了，这次的回忆比任何一次都要汹涌，

就像是大海里的浪潮一样，一次又一次吞没她的大脑，阻挡她的呼吸，

洛芷脑子绷着一根弦，

脚下的步子也越走越快，

两年过去，她心里已经感受不到痛苦，只是呼吸有些困难，头皮也邦邦硬，脚底就像充血一样，

她只是想帮她们走出去，

杀的那些人都是情非得已，

没有错，她没有错，

心里默念了一遍又一遍，洛芷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

她脚下的步子越走越快，快到明珠完全跟不上来，身后传来明珠的哭声，洛芷才察觉自己的异常，

她走过去拉起坐在地上的明珠，

手中拉着一脸痴傻的明珠，

洛芷又陷入了回忆之中。

她想起两年前，拦下明珠的一幕，明明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问出来的话却小心翼翼，“明珠，你恨我吗？”

明珠变傻了之后，

有人跟她说话，

她都是挑别人话中动词来回答，

洛芷问她吃吗，

她就只回答吃，

问她要不要去洗澡，

她也只回答洗，

眼下问她恨不恨她，

明珠笑着道，“恨”

洛芷的泪水涌出，

“是啊，要不是我，你怎么会变成这幅模样……”洛芷捧着明珠的脸，擦去她嘴角的大饼粉末，

“是你”明珠鼓掌，

“你这傻子，说话就不能委婉一点吗”

明珠不知道要去哪，只知道走得很累，每次吃完饼，就不肯走了，过了一会饿了，才又跟洛芷走出村子，

以至于走到镇上，

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

站在村子与镇子的交叉路口处，望着街道来来往往的人们，看着老旧的店铺挂着春联，人们穿着红绿交加的大花袄，手里提着各种东西，说说笑笑，

洛芷拉着明珠穿梭在人群，

脑子绷了一天一夜，人们的笑声在她耳中显得格外刺耳，

低着头走路的时候，肩膀撞到一个个路过的人，左右两旁，相继传来男人女人的骂声，什么傻子聋子瞎子，都骂了一遍，她不语，只全程低着头走路，

她是一个正常人，

曾经也是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