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夫人和大少爷相处有了感情,生了憬然少爷,夫人疼他,七岁的时候他走丢了,大少爷也因为这件事丢了性命,夫人……是怪先生的。”
怪只是粉饰后的说辞,母子俩关系最坏的时候,她对陆徽时,恨之欲其死。
沈今懿觉得很可笑:“她不想嫁过来,有怨气,那就对着逼迫她的那些人撒气啊,哥哥难道不无辜吗?他才是没有选择的那个人吧。憬然走丢,他那时候也才十来岁,自己都是个孩子,这也要全部怪在他身上吗?这是什么道理。”
他只是比陆憬然大三岁而已。
陈妈叹了一声:“因为有一次,先生和家里的阿姨说……说,要是没有弟弟就好了,这话被夫人知道了,所以她一直以为憬然少爷走丢,是先生故意的。”
说完,她又急忙补充道:“先生说这个话,只是羡慕憬然少爷从小就有母亲的关爱,就是孩子话而已,他是很爱憬然少爷的,也是他很小的时候说的,他不可能做这种事,但是夫人就是把这句话当真了。”
沈今懿说不出话。
小孩子的眼中,父亲和母亲就意味着整个世界,渴求父母的爱,是每一个小孩生来就具备的本能。
他没有拥有的,陆憬然有,他肯定想过无数次,为什么同一个母亲,他得不到温凝的爱,但弟弟可以有。
所以才会想,如果没有弟弟,是不是母亲就会爱自己。
陈妈看着沈今懿,几度欲言又止,但想了想,还是收回了想说的话。
“陈妈,谢谢您,东西收了吧,我坐会儿。”
陈妈走后,沈今懿在院子里静坐了许久,才抱着羔羔上楼。
进过书房,从敞开的一线房门中,还能看到陆徽时正坐在书桌前专注处理公务的身影。
夜色已深,浓雾四起,残破清凉的月色在他身后凝成濛濛的一片白,衬出他满身的清寂。
孤独仿佛是他的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