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不可废,多谢父亲。”
等长子落座之后,季洵唤下人上好茶点,然后把人全撵出去,他自己也坐到了长子旁边的椅子里。
父子二人,品茗闲谈。
“不是说要好生备读,日后寻机下场的么,如何有空闲来父这里闲逛?”
“儿子来与父亲请安,此乃为人子的本分。怎能说是闲逛呢?”
季蕴之这话说的极为孝顺有礼,把他爹给听顺了耳朵。
“哼,你二弟要能有你这么个想法就好了,为父也用不着生这么多闲气!”
“二弟他岁数还小,说话行事难免不够周到。父亲何苦和嫡亲儿子一般见识?”
“他哪里岁数还小了?你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什么不懂?哪里会为了旁人的风言风语跑到我跟前来胡闹?”
季洵的脸上闪过了一抹嫌恶之色,大概也真的是被蠢货老二的不上进给惹烦了。
他伸出右手端起茶水,左手执盖不紧不慢地拂去杯中茶沫,皱着眉头呷了几口之后,才叹了口气缓过些许心绪。
语气唏嘘的嘀咕了几句。
“老二真是一点不像我,都是袁氏慈母多败儿,生生把他给养出了一副懦夫心性。老三一个庶出子,也不值当我往他身上多下功夫。
得亏是你得了天大的机缘,竟然侥幸养好伤回来了,否则季某人我筹谋半生却落个后继无人,岂不把旁人给笑掉大牙?”
季蕴之端茶的手微微一顿。
“父亲这话说的有些气性大了,二弟自小聪慧温良,三弟也算规矩守礼。他们都比儿子这没用的强,最起码他们没有得罪帝后,日后前途在望。”
“望什么望?”
季洵气的把茶盏用力往桌上一搁,发出砰的一声响,但是他语气里的怒火比这动静更大。
“你三弟是个读书读偏了的书呆子,以后注定了没有大出息。我本来还对你二弟寄予了厚望,他在读书上面还算是有些天份。如果不是碰上国丧,下一回的抡才大典上他必定能出头。
但是现在我在回头一看,发现自己委实是想多了!
一个在男女之情上都唯唯诺诺优柔寡断的东西,他真踏上仕途之后又能博出个什么前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