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奴婢在呢。”
正在耳间妆房收拾衣裳行礼,将其收罗整齐的刘妈妈听到使唤声,连忙从妆房出来。
只见宋氏满目惶恐,瘫靠窗边,眼底红透,泪水要掉不掉的眼眶内,透着一个恶狠狠的气息。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刘妈妈连忙上前扶住。
宋氏反手紧紧抓住她的肩膀,声音颤抖沙哑:“这件事情必须尽快解决,否则过些时日,老爷回来,他们把事情说出去,那才真真是完了!”刘妈妈心中明白,这事怎么看都是无力回天。
除了等待事情抖落出来,听候老爷发落,可大夫人却一直觉得,可以解决。
想要解决,却无力解决。
整日思考,夜不能寐,辗转难眠,便成了今日这梦魇般魔怔之模样。
宋氏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任何法子,最后实在控制不住,整个人瘫坐在地,崩溃抽泣起来。
所谓自作孽,不可活。
难道眼下,真是她宋氏的死期了吗?
…...
另外一边,匡芷荷这边收拾好一切,正慢慢幽幽喝了一杯茶,“老爷到底还是细心的,提前到达涠州,将一切都安排好了,下人,长工,虽数量没有原先侯府那般多,但也足够伺候了。”“雪娘,亦璇那边可都安顿好了?”
匡芷荷身边伺候的郑芬雪替她捏着肩膀,点头:“姨娘放心,都安顿好了,四小姐住东边阁楼,五小姐和六公子,住西边阁楼,安排伺候的人,是老爷亲自找的,可见老爷重视。”
“老爷这次,还找了新的管家,到时候你拿点我的私房钱,去会会那管家,看看是个怎样的人。”
“是,奴婢记着。”
“你说以前在侯府时,这么大的家产,也就各房各处有个小总管,大家各司其职,其余便是账房先生和大夫人管理,怎么到了涠州,府邸也就之前的一半,怎的老爷提前来涠州,还给雇了个管家?”
雪娘闻言倒也陷入思考,半晌后她试探开口:“或许,老爷信不过大夫人?”
匡芷荷端着手中茶杯,轻轻拂着茶沫,眼神思考:“以前我不曾管家,不知道府中庄子店铺具体的收支明细,但账簿时常对不上这事,我倒也听过几嘴。”
“要奴婢说,老爷平日虽不曾过问府中后宅诸事,但其实个中细节,大抵比谁都清楚,所以眼下雇了管家,会不会是因为,不信任大夫人?”
“你的意思是——”
“大公子和二公子尚未娶亲之前,侯府家底总归是殷实的,所以偶有出入,也算不得什么,老爷向来更在乎官场朝廷之事,后宅之事,若不是实在入不了眼,大抵不会过问。”
“可眼下陆家被贬官,府邸被没,还罚了俸,家底不如之前,总要精打细算一下,所以便雇了新的管家,但若是信得过大夫人,又何必雇管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