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如梦初醒的跑出去。
彼时各班班主任正在开会，听到有学生受伤的消息都过来了。
乌泱泱的，热闹死了。
“我的孩儿呀，你咋啦这是。”班主任是个胖乎乎的可爱阿姨，深受学生爱戴。
看我哭的戚戚惨戚戚，她着急坏了。
我添油加醋的讲了一遍魏嘉嘉打自己的全过程，作出一副疼的快要神志不清的样子。
120和我爸妈都来了。
我叫嚷着浑身疼痛不适，在医院折腾了大半天。
没什么大事儿，医生说干呕和疼痛可能是受到惊吓产生的应激反应。
其他的问题还需要观察一下。
具体我爸妈咋说的我也不知道，反正最后就是魏嘉嘉的老公亲自过来道歉。
送来了各种昂贵补品。
魏嘉嘉被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被通报批评，老师被通报还真是本校头一例呢。
等回学校再看到她的时候，她恶狠狠的剜我一眼，我当即捂着额头娇滴滴的“哎呦”起来。
吓得她灰溜溜跑走了。
4
学校里突然传出赵意宁勾引老师丈夫的风言风语。
八卦在学校里传播的一向快，两天时间，赵意宁走在学校里都要承受无数异样的目光和指指点点。
赵意宁成绩优异，性格又好，深受老师喜爱，而今各科老师也因着流言蜚语对她敬而远之。
流言蜚语害死人。
赵意宁家境普通，家长来找过几次，也都无可奈何。
都是以讹传讹，就是想告也不知道要告谁。
直到魏嘉嘉上课，喜气洋洋的宣布自己怀孕了。
挺着啥也看不出来的肚子在教室里绕了一圈。
最后得意的目光停在赵意宁身上。
因为这段时间的谣言，赵意宁越发沉默寡言。
我握着她的手感受着她的冰凉和颤抖。
“有些人啊……”就在魏嘉嘉又要对赵意宁进行阴阳怪气各种嘲讽的时候，赵意宁猛地起身往外冲。
“赵意宁！”
我紧跟着冲了出去。
可她不论任我怎么叫喊都没停下脚步，直奔护栏。
这里是六楼！
有不少看热闹的同学探出头来，见到这场景一个个吓得只顾着尖叫。
班里和她关系好的女生也都跑出来追。
我这辈子跑得最快的一次大概就是今天了。
眼见赵意宁的半个身子已经翻过栏杆，千钧一发我终于抓住了她的手。
她的身体悬挂在半空中，在风中摇晃着，好像随时都会被刮走。
“放开我吧。”
她泪眼朦胧的祈求我让她去死。
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固执地将她往上拽。
时间过得格外漫长，后面的同学终于赶过来，在我即将体力不支的一刻合力将赵意宁拉了上来。
赵意宁好像才恍然惊觉自己刚刚发生了什么。
崩溃的放声大哭。
从前我吐槽过无数次学校的栏杆又高又丑，此时却无比庆幸。
这件事情闹到了教育局，迫于压力魏嘉嘉被要求开除。
关于赵意宁的谣言也在各级领导的强制干预下平息。
尽管如此，赵意宁也开始了漫长的心理治疗。
5
可是没安生几个月，魏嘉嘉又回来了。
赵意宁说，她老公给了她家一百万来想要息事宁人，当初抵制最凶的一些人也都收了他家的礼。
她回来这件事情所有人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我想不通她明明不差钱，也没有什么职业信仰，在家当她的富贵娇妻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来学校闹腾？
这次的魏嘉嘉明显低调多了，一节课里也会抽出来半节课给我们学习语文。
给我们放网课，毕竟她压根不会教学。
剩下的半节课，狗改不了吃屎，依旧是讲她那些爱情故事。
只是唯一不同的点，她现在讲的明显多了唯美的滤镜，不像原先那样只顾自我陶醉，全然不管别人死活。
连续几次下来，还真有不少女生听得满眼粉红泡泡，心生神往。
有了一个找她解答情感问题的同学，其他人便纷纷效仿。
再加上魏嘉嘉出手大方，经常给去找她的同学送一些小礼物。
一时间她成了最受女生喜欢的老师，对于她以前的奇葩事一个个都跟失忆了一样。
也对，刀子不捅在他们身上，他们怎么会在意。
我们班的学习氛围一落千丈，说是乌烟瘴气也不为过。
班里出现了一种奇怪的惯例。
魏嘉嘉特别关注班里女生的成人礼，她总能在第一时间送上成年礼物。
然后再特意带那个女生出去庆祝一番。
旁人只当她和学生关系要好。
一天下课，我在收拾讲台的时候发现地上有张纸。
上面详细的写着班上的所有女生及出生日期，按年龄大小顺序排列。
已经成年的被她标注出来。
和她关系不好的比如我、赵意宁等人都是被轻轻划掉的。
搞什么鬼？
“没人教你别乱碰别人的东西吗？没教养的东西。”
魏嘉嘉神色慌张的将纸抢过。
一脸心虚的样子。
“给你肚子里的孩子积点德吧。”我淡淡瞥了她肚子一眼。
也不知道她理解成什么了，瞬间炸毛。
“你什么意思，你这贱人敢诅咒我儿子！”
“我撕了你的嘴！”
我被她的神经模样弄得莫名其妙。
见她真的要动手，我手一抬，抢先一步扇在她脸上。
力道之重，她直接当众表演了一场爱的魔力转圈圈。
半晌才回神。
“你敢打我？！”
“我是老师！”
“你就是坨大便，还怪会给自己贴金边。”
我白眼一翻，徒留她一人无能狂怒。
6
晨跑。
班里一女生突然跌倒在地，抱着肚子哀嚎。
有血液从她身下流出，大家了然她应该是生理期痛经了。
正要扶她起来，却发现事情不太对劲。
血越流越多，根本不像生理期。
大家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贸然上前。
等待校医的时候，另一个女生开始疯狂干呕。
“血而已，你这反应也太大了吧。”同学A捏着鼻子皱眉道。
我在一旁看着，心里浮现起一个略显离谱的猜测。
这两个女生和魏嘉嘉关系最好，也是她们最先跟魏嘉嘉出去庆祝成人，两个人的生日仅差不到一周。
校医很快到了，年轻的那个先去检查了流血的女生。
而老校医听到这边的干呕，担心的走了过来。
在摸上女生手腕后瞬间变了脸色，一脸凝重的找了班主任。
老校医是个老中医。
两个女生都被送上了救护车，呕吐的蒋琪不愿去，也被校长强行带了上去。
我转身正看到站在角落里神色阴沉的魏嘉嘉，她的拳头都被攥的发白了。
结果很快在学校传开。
果不其然，两个女生都是怀孕，一个是流产，一个是孕吐。
都退学了。
我去医院看望流产的李静，恍惚在走廊拐角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魏嘉嘉的老公？
等我跑过去的时候，早就不见人影。
回到病房，李静面色苍白的将自己裹在被子里，默默流泪。
她爸妈看到我，叹了口气出去了，把空间留给我们。
“还疼的厉害吗？”我小心翼翼的问。
听到声音，她哭的更厉害了。
等哭累了，她从被子里探出头。
哽咽的开口：“我不想退学。”
“嗯。”
“我不是自愿的。”
不是自愿发生关系，不是自愿退学……
我轻轻握住她的手。
然后我告诉我，那天魏嘉嘉带她出去吃饭庆祝成年。
晚上又哄着她去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