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谄媚和决绝,好像要向左相表明自己的立场一样。
沈德庸心里想着,等他回府后,就得赶紧去写个断绝关系的文书,不然不好交待啊!
左相听了沈德庸的话后,嘴角浮起一抹讥讽的笑意,那笑意并未达眼底。
眼眸中依旧透着森寒的审视之意,他不紧不慢地端起茶盏,轻抿一口,似在考量沈德庸这话的真假。
良久,才将茶盏重重放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吓得沈德庸肩头一抖。
“沈大人,你这撇清得倒是利落,可天下人都知道她云玖藜是你沈家嫡长女。
血脉亲缘岂是你一纸文书、几句托辞就能断的干净的?”
左相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重锤,敲在沈德庸的心坎上。
沈德庸的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忙不迭的躬身更深,几乎是弓着腰辩解道:
“大人明鉴呐,下官是真心对这逆女毫无掌控之力。
这些年她在庄子上野性难训,算命先生曾说她克父克母,在下早就想跟她断绝关系了。
下官为表诚意,愿在大人跟前立誓,从此与她再无瓜葛。”
左相冷哼一声,起身踱步至沈德庸的跟前,俯视着这满脸惶然的官员。
“沈德庸,你当本官是好糊弄的?”
沈德庸身子抖如筛糠,脑海飞速运转,最后他咬咬牙说道:
“还请大人高抬贵手,绕过下官这一回,下官定当约束全家,往后绝不再与那逆女有任何牵连。
而跟那逆女的断绝文书,我下午就送到相爷府上,让相爷您过目!”
左相负手而立,目光依旧冰冷。他沉思片刻后,开口道:
“哼,你倒会盘算,也真够绝情,自己的女儿说抛弃便能抛弃!”
这沈德庸都说了跟那丫头没有了关系,他还能怎么样?
不过,他今天过来本来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要让那小姑娘乖乖地听话,他有的是办法。
他冷冷的看了沈德庸一眼,这个人他是记住了。
沈德庸陪着笑脸,送着左相离开,待看着左相离开的背影,他不禁抹了一下惊出的冷汗。
那冷汗湿透了他的衣衫,让他感到一阵寒意。
而左相对沈德庸的态度,翰林院的人刚刚都偷瞄到了。
看来这沈德庸是得罪了左相大人啊!
众人想到这里,心里也就慢慢有了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