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从救护车上下来的护士将人抬走，程淮旭竟然一时愣在了原地，眼神怔怔地看着地上的那一滩泛着黑色的血，只觉得自己的鼻腔中，满满的都是血腥味儿，双眼也不自觉地变得通红了起来。

“程先生！”直到一名护工看着人被送上了救护车，这才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病人现在情况有些紧急，家属还是快一点吧”。

“嗯。”程淮旭看着面前护工这张被口罩遮去了大半的脸，木讷地点了点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车。

到了医院的时候，李馨妍已经疼得昏了过去，医生只能给她紧急输血，这才保住了她的性命。

然而，手术结束之后，程淮旭却得到了他最不愿意听见的消息：大人保住了，孩子没了。

虽然刚刚在办公室看见地上的那滩血的时候，他的心里就隐隐有些预感，可是，现在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的心还是忍不住狠狠地颤抖了一下，心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

完了，一切全都完了。

听完医生的话，他甚至没有问一句医生李馨妍怎么了，便双手抱着脑袋，逃也似的从医院飞奔了回去。

任由医生在后面喊他，他也好像没有听见的样子。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程淮旭变得异常暴躁，而赵凌汐和程淮擎也抽空来看过两次李馨妍。

看着原本十分圆润的李馨妍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竟然像是缩水了一般，瘦了很多，看起来十分的苍白无力，就连赵凌汐的心里，也忍不住升起了一抹心疼。

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静养之后，李馨妍的身体终于稳定了下来，不过，程家人却并没有因此而放松，再加上李家长辈的施压，整个程家忙的不可开交。

不过，这种忙乱却让赵凌汐和程淮擎两人轻松了不少。

程家的混乱却并不能影响天气的变化。

这几天虽然还是在十一月底，可是，天气却莫名地回暖，阳光已经隐隐有了三月的势头，暖暖的洒在了大地上。

程家后院里午后的阳光十分慵懒地照在地面上，难得清闲的两个人各自躺在躺椅上，带着墨镜，享受这得来不易的时光。

“你还真的这样决定了啊，哎，简直难以置信”。

赵凌汐拉下抛在自己头上的丝巾，侧着头看着一言不发的程淮擎。

程淮擎虽然带着墨镜，赵凌汐还是能看见他浓密的睫毛盖着，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现在程家就好像只有他们两个“闲人”，程淮擎做的决定程家人不好说什么，但赵凌汐能够明显感觉到程母眼神和话语里充满了厌倦和冷漠。

“淮擎，我们要不搬回自己家吧？我想我们这么大两人家里总不能忽略咱吧，你看妈这几天，因为二嫂的事情，脸色一直都很难看，我们还偏要往枪口上面撞，不是自找麻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