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这一瞬间,莫何心里唯一想到的一句话。
开门的,正是唐清远现在身边的第一心腹,秦镜。
顾行歌一顿,随后轻描淡写地点点头:“对,我就是顾行歌,怎么,你认识我?”
秦镜好像没听到,呆呆地看着他。莫何印象里,这个人不愧于他“眼镜蛇”的名字,好像一直都给人那么一种阴毒的感觉,从来没有漏出过这种难以置信的表情出来。
就连盛洪猛地从外面冲进来的惊天动地的声响,都没能影响到他。这一刻,他的眼里,再放不下别的。
盛洪一把拽过顾行歌,低声在她耳边说:“我不是故意要上来,这消息也不是我漏出去的,我看到这小子……”他看了看秦镜,后者仍然只盯着顾行歌一个人,叹了口气,没掩饰脸上的尴尬神色。
他咬着牙扫了三个神色各异的人一眼:“你们这群不正常的,就比着变态吧!吃人饭不干人事!”
“吃人饭不干人事,”顾行歌低低地嗤笑一声,“真精辟。”转身在沙发上坐定,她从茶几底下摸了瓶矿泉水出来,拧开盖子,无声无息地灌下了大半瓶,偌大的一个客厅静谧得惊人,这出乎意料的会面,虽然适时,可是仍然让人猝不及防。
“坐吧,把唐清远和前几天到这里的季默言一块叫来,咱们人就齐了。”顾行歌谁也没看,眉眼低垂着,露出一点讽刺似的笑意。那张好似没有经历过时间世事洗礼的脸,在这样的神色下显得分外好看,好看得有些不真实,几乎痴了。
先过来的是唐清远,这个对顾行歌有着异常的执念的男人他想了半辈子,念了半辈子,想到生无所恋,念到五脏六腑。可是一个人的心理活动是不能给别人看见的,那些色彩强烈的感情越来越难以压抑,而回忆却是个笑话。唐清远知道自己精神不正常,可是他无法控制,他也不愿意求助于那些医生。
因为在他的世界里,除了自己,谁都无法相信,谁都无法被求助。这就是法则。
“行歌……”他叫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表情很奇怪,就连盛洪都从来没有这样的仿佛脆弱和温柔里带着追悔,又混杂着说不出的疯狂的样子。
顾行歌突然抬起头盯着唐清远,眼神凌厉得让盛洪一下子绷紧了神经,就好像眼前的这两个人马上就要生死相搏一遭似的。这时候的顾行歌绝不是那天给他讲故事,那样平静中带着一点疲惫的样子,盛洪想,这眼神,就算说成是深仇大恨,也似乎不为过了。
“我希望你就事论事,唐清远,”顾行歌轻轻地,甚至是柔和地说,“既然顾逼着我出来,总缩在后边的不算个办法,可是你——”她低下头,轻轻笑了一下,“我虽然答应过我母亲让你活着,你也别太挑战我的诚信度,那东西向来不怎么样。”
她抬起头来,含含糊糊地对仍然傻站着的三个人说:“都坐吧,别在这戳着了,盛洪,我说什么来着,把季默言一块叫过来。”
盛洪根本不理会她,他一偏头按住顾行歌又开了罐咖啡的手,轻巧地夺过来:“戒了还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