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她不明白

秦思锐惨淡地笑了一声:“良心……”

“我跟你说秦思锐,我现在看你就来气,”蔡明睿一拍方向盘,“你自己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啊,你觉得这样特有吸引力是吧?特颓废范儿是吧?顾行歌不要叶锦言,反而是能看上你回来是吧?对,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比如她突然撞树上把脑子撞傻了。”

激将法一点用也没有,秦思锐不受影响,依然滚在那里做死狗状。

蔡明睿无计可施了,他想到了最后一手,至贱一招——打小报告,告诉家长。

他就这样,当着秦思锐,拨通了他家的电话,对那头说:“哎,您好,我找秦家的老爷子,对,就是秦思锐的父亲,我是秦思锐的战友……”

秦思锐终于被触动了,这醉汉像是疯了一样,从后座上扑上来,双眼赤红地抢他的电话。

蔡明睿打小报告的计划没有完全成功,跟天天训练的秦思锐一比,他就是个斯斯文文的衣冠禽兽,论力气,实在拼不过秦思锐这个力量型选手。

蔡明睿被他一扑胸口正好撞在方向盘上,差点呛得背过气去:“我……我说,咱咱咱能不动手么?这施展不开……”

秦思锐呆呆地看着被他抢过来以后电池板都掉出来的手机,突然抱住自己的头,缩成了一团,发出一声低沉嘶哑的呜咽。

蔡明睿叹了口气,打开车窗,给自己点了根烟。

问世间情为何物呢?这个平时根本不在意这些事情的男人心里难得的悲凉起来,人和人之间的牵绊说深不深,说浅不浅,相互折磨,这是干什么?

像故事里,提笔一写,“分手”只是两个字,“离开”还是两个字。

可是人哪里是那么容易离开的呢?工作与环境,前途与感情,那些眼下看起来面目可憎的东西,它们都是之前几年、乃至十几年辛辛苦苦经营憧憬的。有的时候,生活里的某个人、一种已成固定的生活方式,对于一个人来说,就像是手脚一样叫人熟视无睹,却决不可缺失。

顾行歌这种无比洒脱的离开,无异于壮士断腕,“潇洒”如果不是一种特殊的生活习惯,那么一定是一个人能做的、最痛苦的决定之一。

当年楚霸王鸿门宴上,尚且不能当机立断,何况一干凡人。

顾行歌曾经给秦思锐、甚至叶锦言带来那么多的快乐,那些心跳加速的时候,那些期待狂喜的时候,那些平和温馨的时候,可是她在他生命里的能量是固定的,有多快乐,就有多痛苦。

只有在这一刻,所有的刻骨铭心全都突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