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歌没有接,她仔细地把那本自己母亲留下的本子从头到尾翻了一遍,随后坐在墙角,微微拉起长裤的裤脚,两只手搭在膝盖上,埋在阴影里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不用了,你说吧。这上面是什么?”
“你相信一个计划能持续二十年……不,三十年以上吗?”唐清远突然问。
顾行歌沉默了一会,极缓极缓地点了点头,唐清远笑了,指了指她手上的本子:“这东西我本来想烧了,如果你没有跟叶锦言那小子搅合到一起的话——当年宫飞寂在帝城风光的时候,不少人为了往上爬,都跟他有了来往,其中不但包括了莫长海,甚至也包括了顾家。”
“为了钱和地位。”
“顾家撤得早,毕竟顾正平那只老狐狸看人很毒,知道宫飞寂不是什么好人,可莫长海不一样,他那个人你很了解。”唐清远顿了顿,继续往下说,“为了这些东西可以不顾一切,牵扯的也就越来越深。”
顾行歌发出一声嗤笑,简单的点评:“傻子。”
“你自己亲眼看到了这一切。”
“我当然看到过,可是我那个时候才多大……你不会想让我几岁的时候就明白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吧?”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宫飞寂在当年无比风光的时候销声匿迹了。”唐清远平静地叙述,“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母亲留下的这东西——你知道你母亲当年为什么会死吗?”
不知道为什么,顾行歌心里突然紧张起来,她张开嘴想追问,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干涩极了:“我母亲……为什么?”
“因为她知道些她不应该知道的事情,原谅我没办法把这些事情告诉你,否则我不确定你能不能活下来,”唐清远轻轻地说,“莫长海不放心她,再加上本身他跟李沐就想要你母亲手里的公司,一来二去,也就下了毒手。”
顾行歌的脸扭曲了一下,冷笑出声:“怪不得,怪不得……那天上午我去的时候,她明明都是好好的,怎么下午就突然那么严重了?”
“你其实早就猜到了,”唐清远打断她,转头看了看墙角的盛洪,“只是不愿意相信。你五六年前就隐隐约约的有猜测,可是不愿意细想,甚至为了这个去找心理医生进行疏导……行歌,你是怕如果你相信了这些,迟早有一天,会因为这个犯下弑父的罪吧?”
顾行歌一声不吭。
“你一直觉得,莫长海还是个人,总会有点儿感情,而且你还是他的亲生女儿,不是吗?”
“肖林被提前释放,是你帮了忙?”
唐清远顿了顿,点点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