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秦思锐这才想起,自己打开门看到顾行歌之后想说的第一句话,他小心翼翼地问,“你……最近在忙什么?怎么又和颜清和联系上了?”
有些特别缺乏安全感,喜欢依赖别人,或者很喜欢别人关注的姑娘,会很欢迎这句“你最近在忙什么”。但是对于顾行歌这样的姑娘,有些话会踩她的禁区,就比如说你最近在干什么,你做这些有什么用,我觉得你这么做没道理,或者是你应该怎样怎样。
这些姑娘表面上看起来并不强势,她从来不会当面抢白别人,用命令的语气告诉别人你应该如何如何,仿佛就是电影穿Prada的恶魔里那个老女人一样,踩着细高的高跟鞋的趾高气扬地走过。
但是她的强势是在骨子里的,一旦让她感觉到了你在以自己有限的智商来揣度别人的行为的时候,她连争辩都不屑于跟你争辩,直接就把你放到人类不能沟通的物种之内。
可是秦思锐却觉得,那些所谓追女孩子的技巧其实并不对,一时注意到了,不可能一辈子注意到,费尽心机讨好她一时,也没有那个心机一辈子都讨好她。
技巧都是用来逢场作戏的,想要长长久久,非要以真心才能换真心不可。
这是一条漫长而愚蠢的路,需要走很久,非常艰难,风险极大,但是也会有丰盛的回报。
顾行歌沉默了一会儿,像是有意顾左右而言他地“哦”了一声,目光无意识地从屋子里的装饰物品上扫过,她想,怎么说呢?
她自己也不知道最近在忙什么,好像所有的事都变成了一团乱麻,缠在一起,过去的,现在的,未来的,牵扯到很多人,很多的关系。
她不想说,怕一开口就暴露了现在这个让自己痛恨的,理不清头绪的软弱状态。不能露出自己的底牌已经成了顾行歌骨子里的东西,无论是她跟周围大部分人的关系,还是她这些年来处理的事情,带给她的后遗症,都让她每天做的事就像是一场说谎者的游戏。
顾行歌总是很难逃脱德、州、扑、克、带给她的后遗症,无论手牌是什么,无论翻到了第几轮,无论是跟庄还是弃牌,都要不动声色,谁的骗术高,谁最坐的住,谁就是最后的赢家。
她只是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不动声色的安抚面前这个一直对自己有些过度关心的男人。
顾行歌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却不知里面包含了多少种情绪的苦笑来,感情这东西,说起来玄之又玄,可是当你真的冷眼旁观了不短的一段时间,并且操控起来的话……
就会发现,它是一把最柔软,也是最锋利的剑。
过了不知多久,秦思锐才听见顾行歌轻声说:“一些……事。”
秦思锐仔细地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略微低着头,手肘撑在一边,手指不自觉地揉着额头,表情有点阴郁。
这让他一瞬间就心软了下来。
他听到自己开口说道:“那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等下我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