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景帝殁了

“什么意思?”

“武帝在位三十年,国库亏空,民不聊生,若是再来一个武帝三十年,你以为祁国将如何?反观景帝在位二十余年,朝政虽称不上清明,可是国家安定远离战祸,这才使得百姓得以休养生息,也才得以恢复今日的国力。”

“难道景帝会向武帝一样,苦心栽培了轩王,最后却选择宁王继位?”

“绝不可能。”

“为何?”

“原本以宁王之能,未必不如轩王。可是宁王的心性虽不比景帝看似温厚实则懦弱,却仍是仁厚有余,狠辣不足。当初武帝选择献王继位是为了祁国,如今景帝选择轩王继位同样也是为了祁国。国泰民安固然重要,可是如今的祁国却不比当初的祁国了。

当初的祁国在武帝苛政之下,虽然战乱频起国库空虚,可是内政尚算清明,又无外患,所以武帝自然可以放心传位于仁厚温和的贤王。可是如今的祁国,内有叶相野心勃勃,外有北国虎视眈眈。

以宁王的心性,再加上他和叶烁光的关系,恐怕难以彻底根除叶相的势力。所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即便我不涉其中作壁上观,单是内乱这一条就足够让景帝这二十年攒下的基业毁于一旦了。”

骨肉亲情还是皇权帝业,所有的一切都好似被放在了秤上一一比较,真是再现实不过的选择,却也实在让人心寒。

钺沉默了良久,最后却只是紧紧握住了刑的手。

琥二守在屋外听着屋里的声音逐渐安静了下来,复又走了进来,抬眼看了看钺的神色,方才犹豫着说道。

“主上,景帝殁了,留下遗诏传位于轩王。”

“那件事准备的如何?”

“已经分散在各处,随时听候主上吩咐。”

“恩,让他们老实待着,一有动静马上来报。”

刑只说了这么几句含糊不清的话,琥二答应了一声就出去了,钺隐约觉得将有大事发生,却又猜不透其中奥妙。

反观刑却一点儿反常的表现都没有,照样吃吃睡睡跟个没事人似的。直到傍晚的时候,琥二却领着一个全然意想不到的人进来了。

“主上,拓跋奕来了。”

拓跋奕?

钺心里一跳,似乎有些模糊不清的念头一闪而过。

直到琥二领着那青衣长衫的中年人走到了烛光之中,钺才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拓跋奕,韩奕,原来也是北国人。

“拓跋奕参见主上。”

“恩,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近卫和都尉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叶相下决心了。”

“怎么?叶烁光还在犹豫?”

“不错,叶相他……”

“呵,还真是年纪越大,胆子越小了。万事俱备,连这东风都已经替他安排好了,他却还在瞻前顾后,畏首畏尾。”

刑轻蔑的冷笑了一声,韩奕却只是不动声色的沉默着,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