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洪的母亲倒是平静,对于她来说,跟着国主去芷阳山也是一件舒心的事儿,她走到铜镜前,抬手将头上繁重的钗钿首饰一件件地取下来,头上轻了,心里也轻快了不少。
只是耶律单的母亲却舍不得国主,听闻国主要去芷阳山,不顾下人的阻拦,跑去找国主。
“陛下,还请您三思啊,莫要去那芷阳山可好?留在宫里吧,您若是去了,臣妾该如何是好?”
一边是她的儿子,一边是她的夫君,无论是哪一个,她都舍不得离开啊。她知道自己的儿子是如何得到这个位子的,前朝之事她不愿意管太多,她只想留住她爱的人。
国主走过来扶起她说:“单儿以后就是国主了,你也可以放心了,至于我,有洪儿的母亲陪着,你倒是不用担心,你就安生地留在宫里吧。”
耶律单母亲紧紧抓着国主的袖子:“陛下,不要走,好不好?”保养甚好的脸上泪痕交纵,蓄满泪水的眼睛里满是期望。
“不要这样,回去吧。”国主拿开她的手,自己走进了里屋。他已经是心灰意冷,这里,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待下去了。
看着国主的背影,明明只是几步之遥,可是耶律单的母亲却觉着他们之间已经隔了千里之遥,无论她怎样追赶,都是徒劳,伸手去抓,却什么都抓不住。
耶律单母亲回到自己的宫里忍不住大哭大闹,将侍女摆好的插花扔在地上,釉彩瓷瓶在地上碎成几瓣,几只鲜艳的花株孤零零地落在地上,就像她,免不了这种被弃的命运。
“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没有他语,她只是不停地说着这一句话。
耶律单忙着登基的事情,没有过来,侍女只能不停地安慰她,直至她累了歇下才作罢。
老国主很快就带着耶律洪的母亲离开了宫里。
而耶律单终于坐在了国主的宝座上,朝臣来贺,看着匍匐于脚下的臣子,耶律单欣喜一阵之后却总是觉着少了什么,不知道为何,耶律单脑子里突然闪出了曲未央的样子,高兴的她、生气的她还有活泼的她,一幕幕挥之不去,乱了他的心神。
回到寝宫,耶律单躺在软榻上烦闷得紧,闭眼休憩。
侍女悄悄把茶放在了旁边的小几上,耶律单突然睁开眼睛说:“去拿酒来!”
侍女慌忙将茶撤走,端来了酒。
“曲未央,你真是一个碰不得的女人。”看着杯中清澈的酒液,耶律单喃喃低语,语罢,又仰头饮尽一杯,地上散落着几个空空的御酒坛,整个寝宫里弥漫着浓浓的酒气。
摇了摇手中的空酒壶,耶律单不耐地喊:“来啊,再拿酒来!”
下人们自然是不敢违背命令,匆匆去拿了酒来奉上,不知道新国主为何要借酒消愁。
耶律单终是喝得累了,把桌子上的酒壶玉杯拂在地上,自己单手撑着头,看着不断冒出白烟的香笼炉子出神。
那冒出来的袅袅香气飘忽不定,朦朦胧胧中,耶律单看见一个女子向自己走来。
“曲未央?”耶律单甩甩头,看着自己面前的女子。
“陛下,这是醒酒汤。”侍女将汤放下之后惶恐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