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未停稳,薛止然就踉踉跄跄的走下马车,顾不得形象,“哇”的一声全吐了出来,脸色惨白,腿软脑疼的,曲未央蹲在一旁拍着薛止然的背,可薛止然却强忍着难受,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别拍,别拍背。”
曲未央悻悻的把手收了回来,又在一旁端水,递毛巾,絮絮叨叨的说些安慰薛止然的话。
这大热天的,又是正午时分,太阳晒的人直发晕,要说赶路还好,可是一行人待着不动,荒郊野岭的也没有个东西遮着挡着,不少侍卫都两眼发黑,更不要说已经病殃殃的王爷了。
曲未央眼前一亮,这路边的竟然有治疗晕车的草药,随手摘了一些,清理后就给端到了薛止然的面前,说:“王爷,这碗药你就喝了吧!”
薛止然从内心深处的拒绝,全身都在扭动的说不,头更是偏的远远的,生怕沾到一星半点的药。
曲未央不愿意再看王爷磨磨唧唧的,直接把药递到嘴巴,咕咚咕咚两下就灌进去了。哎!没想到平常那么严肃的王爷竟然怕喝药,也晕车,真是有趣啊!曲未央阴测测的在心里奸笑。
休息片刻,一队人马就重新上路了。
哒哒哒的马车放缓了下来,估摸着是到了封地,可是进城了许久也不曾听闻那些热闹的叫卖声,曲未央疑惑的拉开一角帘子,眼前的这一幕让人心惊肉跳。
孤寡的老人,衣不蔽体的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明明是烈日当空照,偏偏他抖动如筛糠。动作慢的似回放般的机械喝着浑浊不堪的水。他的身旁依偎着早已看不出年纪性别的小孩,瘦骨嶙峋的捧着一个残缺的陶碗,那大概就是他们唯一的身家了吧。
而大街上这样的老人并不是个例,每隔三步五步的就是这样流落街头的难民。可谓是荒城啊!
曲未央不忍心再看,默默的收回了手,缩在薛止然的身边,一言不发,呆若木鸡。
“外面怎么了?”薛止然擦去曲未央眼角的泪水,拍了拍她的头,以示安慰,嬉皮笑脸的对着曲未央说道。
曲未央指了指外面,依旧靠在马车壁上,或轻或重的缓和着自己的呼吸,刚才的那一幕真的让人震撼和感慨,大概是对生命的敬畏。
薛止然大手一挥,掀起了大半的帘子,看见街上堆满了难民,低声的骂了一句:“梧县的地方官,真是没用。”这么多的难民既不安置也不开厂施粥,最为令人气愤的是,京城既然一点风声都没有。看来这个地方可真是地头蛇做主,可不好料理啊!
坎坎坷坷的在震撼中到了府邸,下车的时候又被这座府邸的破败不堪给吓到了。
见惯了红墙绿瓦,雕梁画栋,一尘不染的宫殿,乍一下看见这样瓦片歪歪扭扭的搭在屋顶上,一开门就是院子,设施可谓是很简陋的院落,两人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总以为是皇家人,再怎么怠慢也应该做足面子工程,万万没想到会落到这般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