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禹希哎了一声,听话地出去洗手去了,心中的那一丝尴尬被他那一声轻笑,消散了许多,等她好不容易情绪恢复稳定之后,其实更多的是无奈,并没责怪任何的意思。
她知道母亲也有她不得已的苦衷,而爸爸,他至少曾全心全意宠爱过自己,她也算是幸福过的,还有什么好怨恨的?
至于那个从未亲见的亲生父亲,顺其自然,看缘分如何吧?
她此时想,既然做了决定,心中松快不少,面上的沉重散去几分。
兴许是真饿了,三人坐在餐桌前,将一顿简单的农家家常菜吃了个精光,女人看着桌上光光的一片心里高兴得不行。
“老赵,咱家多久没来客人,一来你看,这可好,连阿黄阿黑的口粮否没了,真是能干!”
尚禹希听得嘴角抽搐,耳朵边泛起了可疑的红晕,今儿她剥完那蒜,真是好似脱去一层皮好吗?不久比平常多吃了那么一点点吗?真不是故意将你家的饭菜吃个精光的!
“行了,人家小姑娘家家的,面皮薄,你就不能少说几句瞎话。”
“知道啦,是你家姑娘,不是我家的,我不知道心疼是不是?”女人怪叫道。
赵淳风纵容又无奈地看了自家女人一眼,眼角笑出了笑纹路,世人皆知赵家赵淳风是个生人不近的棺材板脸,可谁知道,实际上他只是个内心极其闷骚的人罢了,又对社交什么的,退避三舍,自然就给人造成面瘫又冷淡的假象啦。
谁曾想遇上了某个怪里怪气的女人,这风格不就大变了?连退避山林间了,生活都是无时无刻不充满欢乐的,这辈子啊,也就看遇着了个什么人,真的,有些人说爱,可能只能爱一阵子就走了。而有些人偏不说那一个字,只一心一意地守着你,守着你哭也好,笑也好,生也好,老也好,死也随。
他赵淳风遇上了,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然而他那位最好的兄弟宋云诚,却没有他那么幸运,爱得轰轰烈烈,如飞蛾扑火,扑进去,也将自己给烧没了,只剩下最后一块死地,寂寥无声,度过人生那漫漫长路。
女人打着哈哈收拾起桌上的碗筷就进了厨房,剩下赵淳风看了尚禹希一眼,轻笑了下。
“你婶子就是这性子,没别的意思,你别放在心上。”
尚禹希点点头,“我知道,婶子人很好,直率坦荡,我很喜欢。”
赵淳风没接话,站了起来,“跟我里屋吧。”
尚禹希知道,上午两人的谈话因为自己情绪激动而中断了,他一定还有别的事情告诉自己,遂听话地跟在他身后,步入了屋内。
这是一见布置十分简单但处处充满诗情画意的房子,看着古朴艺术,令人心生惊叹,尚禹希心里总有准备,暗自叹了几句,才在他身后几步站住。
“希希,”赵淳风转过身来,认真地凝视面前这个已经高及他肩膀的年轻女孩,他对于她的记忆还停留在那年她才四岁,满口喊着他笨叔叔笨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