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什么哭?你还有脸哭?你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错吗?你知道吗?”二叔又摔了个瓷瓶焦躁地朝女人大吼。
“我在外头,拼命为你铺路,拼命想着让你能体体面面地嫁到我宋家来!你呢?你在家里给我做了些什么?你看上了那个烂人什么?啊!你干出这样的丑事来还知道我这一号人吗?”
“我没有,是那人忽然闯了进来!我大声呼叫了!”
“你还狡辩!他都承认了!他连你身上有几颗痣都知道!你还想狡辩到什么时候死女人!”被愤怒与嫉妒蒙住了眼的二叔理智全无,像是一头发了疯了狮子,要将最爱的人上得体无完肤。
“你不过是看中我家的权势是吗!你贪恋权势和金钱,所以故意靠近我是吗?”
“你故意让那男人靠近你,你以为我就是个傻子!你以为我不会知道你们的丑事!”
不知什么时候,女人微弯着身子已经挺直,眼泪不再流淌,只睁大了眼,静静看着面前这个似乎已经陌生了的爱人。
“随你怎么想吧,宋云诚,我们完了。”说完,女人转身就要走。
二叔却一把拉住了她。
“想走?”二叔冷笑,“你想走哪儿去?给我带完绿帽之后,好拍拍屁股去找你的情郎?你想都不要想!”
“宋云诚!”
女人气怒,随手抓起身边的一个妆奁盒子就朝二叔砸过去。
二叔没躲,实实在在受了女人那一砸,顿时额角就给砸翻了一块肉皮,鲜血随之流淌下来,看着甚是触目惊人。
嘭一声,盒子砸落在地,惊呆了屋里屋外的三人,也惊碎了这对昔日恩爱情侣之间的感情。
女人看着这满地的碎片,眼里水光朦胧,也想要声嘶力竭的哭泣,但她死命忍住,再忍住,嘴角都快被自己咬出血来。
她缓缓转过身,看向二叔,绽出极轻极轻的一个笑,“是我的错,我真傻。宋云诚,算了,是我配不起你,我自己走。”
二叔不知是被女人这个一个笑容给生生钉住,还是被她的话语给戳伤,竟缓缓放开了手。
女人甫一松手,一句话也不说,就走出去了,什么也没带走,什么也没留下,空空荡荡,孑然一身,一如那时候她来的样子。
只是来时带着笑,走时笑着还带了泪和满身暗伤。
德音呆怔在原地,什么也说不出口,看了木在原地的二叔一眼,才缓缓地朝自己房里走去,直到走了好远终于听见二叔一声嘶号,一瞬间她心颤了颤抖,想哭又找不到哭泣的理由。
这一次这个女人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二叔一贯沉默着,谁也不理会,好像要将自己整个儿埋进雕刻里。
老爷子在心满意足地沉寂了一段时间之后,开始频繁地替二叔不或者是自己寻找合适的二儿媳,但奈何,二叔一个都没搭理过,他似乎是从此后就失去了笑的能力,日复一日埋首雕刻间,终于将自己也活成了手中雕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