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墨珩看了两眼,脚下一动,就又稳稳当当的坐回了屋檐上,看着月亮的目光,却难免往那流萤灯处去了。
年龄刚好的少女,披着长袍独自坐在长亭里,莹莹的流光越发衬的面白如玉。
邢墨珩看着却觉得不言不语的穆云杳,丝毫没有平日里的孩子气,像是变了个人,反而有股淡淡的书卷气。
随即嗤了下,怎么可能,穆云杳先前因为被毒得心智不全的原因,大概连识字都没有过。
虽然这样否定这,邢墨珩却隐约觉得亭中穆云杳的背影,与心中的一个影子那般像。
穆云杳一人坐在亭中半晌,前世今生在眼前晃荡着,直到被凉飕飕的夜风吹了下,才裹了裹身上的袍子。
才要动弹,一个矮小的黑影就撞进了怀里。
邢墨珩眼尖看清了黑影的样子,也是一惊,剑握在手里,四处打量了见没有危机,才放松下来,却依旧紧紧的盯着亭中的人。
穆云杳被撞得不有哦往后退了两步,停下来才堪堪看清怀中的人原来竟是邢惊蛰。
坐下来托起邢惊蛰的小脸,穆云杳被他红红的眼圈和不断涌出来的泪水唬了一跳,赶紧把人拉近怀里拍了拍,“怎么了?伤着了没?”
说着就要把邢惊蛰推开些,堪堪他身上是否伤了。
邢惊蛰却是摇摇头,死死的抱着穆云杳不放开。
见是这样穆云杳只得作罢,拿着袍子把只穿着中衣的邢惊蛰也裹住,“怎么就穿这样跑出来的了,染上了风寒怎么办?”
邢惊蛰并不答话,只是一个劲儿的掉眼泪。
穆云杳觉得似乎才不一会儿,自己的衣襟就被这孩子的泪水染湿了,心中就有些着急,“可是做噩梦了?还是怎么了?你要跟我说我才知道啊?”
她一连串三个问题,屋檐上的邢墨珩也有些犹疑,他一直在屋顶上坐着,确实没发现周围有哪儿不对,如今听穆云杳问了是不是做恶梦,心中就已经有了数,也就不再着急凑过去。
不知为何,此刻他并不想现身。
许是听出穆云杳语气,邢惊蛰虽然还是哭着,却也轻轻的点点头,只是转头不知想到了什么,又钻进穆云杳怀中哭起来。
穆云杳见他这样子只觉得心中窝了火,他一个天羽国的当朝太子,动不动就这样一个劲儿的哭起来,日后遇到了危险怎么办,难道也只有哭着就没了小命吗!
想着邢惊蛰如今危险的境况,穆云杳就难免有些恨铁不成钢,不管邢惊蛰搂的紧紧地手,稍微用力将邢惊蛰从怀里推出来。
一个没控制就说起来,“你这个样子怎么成!遇到危险了也要哭哭啼啼的不想办法吗!如今我还在你身边呢你就这样!只知道自己哭什么都不与我说,我要怎么帮你?嗯?要怎么知道你哪里不舒服!”
说着穆云杳似乎就已经回到了宫中,自己还是邢惊蛰的母后,当下表情更加严肃,“我曾经是怎么教你的!男儿有泪不轻弹!不是因为不能伤心,而是因为伤心哭泣是最没用的!只会让你的亲人跟着难过!让你的对手开怀嘲讽!”
邢惊蛰没想到穆云杳会这样严厉的说他,当下愣愣的,虽然还掉着泪珠子,却不敢再出声,只委委屈屈的看着穆云杳。
屋檐上的邢墨珩,原本还听着,倾尔却也如遭雷击,直挺挺的楞在了原地,一手似伸非伸的朝着亭子的方向。
他方才听到了什么,不说穆云杳的神态,穆云杳说“我原来是怎么教你的?”。
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