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妹妹？”

沐小雅微微一惊，原来厉慕还有一个妹妹，那看来之前跟他住一起的应该就是他的妹妹了，不过，他妹妹人呢？

“嗯，她叫薇曦。”

厉慕点点头，这个悦耳温柔的名字在他眼里荡开一层波光，不管过多久，他也忘不了那张天真无邪的笑脸。

“薇曦，很好听的名字，字如其人，看来现在她应该长成一个大美女了。”

沐小雅在嘴里复述了一边夸赞道，只是她的嘴脸的笑意刚露出来没多久就收了回去，因为她看到对方脸上并没有一丝开心的意思，倒不如说更加阴郁了，她有些不知所措，还以为自己又说出错了什么话，忙改口干笑道。

“是不是我又说错了什么？”

厉慕抬起眼帘，乏力地摇了摇头，嘴角淡淡勾起，阴郁的情绪融进了那一丝浅笑中。

“不是的，我也相信薇曦要是还在的话，一定会很漂亮，只是她不在了，永远都不在了。”

厉慕紧紧攥住拳头，悲伤跟痛苦占据了他的感官，以至于就连指甲陷进肉里也没有发觉。

沐小雅能从对方的言语里听出那种哀伤，她体会得到那种痛楚，仿佛灵魂被扔进了地狱，尝尽了数不尽的苦难，她也终于理解之前对方的举动，论谁也不想被别人发现自己埋在心底的秘密，更何况这份秘密还这么沉重。

可能是惺惺相惜的原因，光是看着对方的模样，沐小雅就觉得自己的内心也涌进巨大的伤感，平时能说会道的她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合适的话来安慰对方，只是慢慢伸出手放在对方的手背上。

厉慕颤了颤手指，没做任何表示，他的脑子里满是汽车爆炸后火光冲天的景象，画面里只有听不真切的喧杂的人声，那个女孩的笑脸变成了灰色，接着被四面八方的火焰吞噬殆尽。

他缓缓转头，脸色平静地看着对方，问。

“你知道她怎么死的么？”

沐小雅只觉得身体一阵发麻，似乎有冰冷的寒着从四周涌向了她，对方漆黑的眼底好像藏着什么让她感到不安的东西。

她下意识地缩回手，声音不自然地说道。

“不知道。”

厉慕嘴角在这个时候又染上了笑意，只是这一次有些森然的意思，他慢慢靠近沐小雅，附在对方耳旁轻轻说。

“是被人害死的。”

“啊？怎么会这样，是谁这么狠心？”

厉慕心里冷笑，如果自己把真相告诉沐小雅，不知道对方还会不会持着现在这股“正义”的表情。

“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害她的人已经得到报应了，离开的人就是离开了，回不来了。”

沐小雅看着眼前的男人，在她刚认识对方的时候，在心里给他挂上的印象就是无忧无虑的人，因为一天到晚没听到对方抱怨过一句，又或者皱过一下眉头，总觉得他的生活过得惬意又舒适。

时至今日，她才真正明白自己一开始所认识的那个厉慕根本不是真实的他，现在在自己眼前的才是最真实的厉慕，她能想象到对方每天下班回家，踏进家门第一步时心里面的感受，空荡荡的房子，陪着他的只有冰冷的家具还有那一份聊以自我安慰的陈旧的记忆。

还能想象到对方抽着闷烟，一遍又一遍擦拭着相框的样子，原来真正孤独的人一直是他，而她到现在才发现。

沐小雅鼓起勇气伸手抱住了对方，厉慕错愕之际，听到耳边传来一句温柔的话语，竟然有几分暖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