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天清气朗,不时有微风拂面,日光也是分外得和煦,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舒服得让人想融进阳光里。
而此时东宫朵明拉的寝殿里却是被帘子遮挡的一片阴暗,房间里充斥着难以言说的腐臭气息,那是因为门窗禁闭前日小产时的血腥气未能散出在屋内慢慢发酵变得陈腐。
朵明拉躺在床上,眼神空洞洞地不知望向何处,脸颊瘦的颧骨凸起,面色蜡黄,整个人显得毫无生气,与前几日那个仗着孩子趾高气昂恨不得鼻孔朝天的美艳女子判若两人。
门外宫女端着药已经徘徊好久了,却迟迟不敢进,仿佛她不是要进去送药,而是要去闯龙潭虎穴一般,怕得要命。
原来朵明拉自从小产之后,仿佛魔怔了一般,愈发神经质了,也不好好吃药,每日进去给她送药的宫女都会被她惩罚折磨一番,现如今罚跪已算是稀松平常了,昨日为她送药的宫女竟是被她用药碗砸花了脸,说是药太苦,是要苦死她吗?
那宫女心里也是十分得委屈,太医开得方子,有火怎不朝太医发去,自己不得宠就拿她们这些下人出气,不把她们当人看,竟然还毁了她的脸。
有了那么多前车之鉴,今日那送药的宫女自然是提心吊胆迟迟不敢进。眼见药都要凉了,那宫女才不得不推门进去,小心翼翼地道,“侧妃娘娘,药煎好了。”
“站那么远做什么?难道还要我起身去端吗?”朵明拉冷冷地问道。
端药的宫女连忙上前几步,将药碗从托盘中端出,微微躬身,双手递到朵明拉面前。
朵明拉却不接过,良久,等到那宫女双手开始颤抖,才道,“你先喝一口,人心难测,谁知道你又是不是夏滢欢那贱人派来害我的呢?”
那宫女听朵明拉这样说,心里极其惶恐,她以前从未近身伺候过朵明拉,没想到朵明拉竟敢用这种言辞辱骂太子妃,而且这话里的意思,居然是在说太子妃害她小产。
端药的宫女恨不得自己此刻耳聋眼盲,谁不知道,在这吃人的宫中,行差踏错一步,便是万丈深渊,自己现在听到这么多辛密,哪里还有活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