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目疮痍,处处悲歌。
闲暇时,梦医生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白。”
“我叫大丫。”梦医生很想告诉他,自己的名字叫梦芝君。
但是,他身份不明,却能在战场上来去自如,她只能胡诌一个名字了。
听墙根的邓娴听到大丫两字,心里一疼,随后脑海里展现出一副画面,一个梳姑娘发髻的老人,靠坐在门口的躺椅上,表情恬静。
白宇行听到大丫两字也是一笑。
大丫?
好像在他漫长的岁月里,也有一个叫大丫的小姑娘伴在身旁。
只是人类寿命何其短暂,现在应该化成一抔黄土了。
两人一路走,一路掩埋百姓和战士的尸首。
白宇行在漫长的岁月里学会了写字画画。
字写得不好,画却很传神。
他时常会翻看怀中的小本本,望着一张画出神。
梦大丫偷偷瞄了一眼,遂惊呼,“你认识辛姐?”
白宇行皱眉:“你见过她?”
梦大丫眼里忽然噙了泪,因为她想起了那惨烈的战役。
想起了辛医生义无反顾的冲回战场,想要与爱人并肩作战的决绝。
想起了倒在血泊中的战友。
梦大丫用手擦了把眼睛,把脸转向别处,轻快的说:“这姑娘这么漂亮,我上哪儿去见啊!”
白大哥,人活在世上还是有希望的好。
我不希望你心头的火熄灭。
十几日后,梦大丫准备离开,去寻找队伍。
梦大丫,哦不,到了此刻,她是一名战士,必须称为梦芝君。
“白大哥,咱们一起走了这么长时间,也到了分别的时候。”
白宇行淡淡的点头,“保重。”
说罢,转身就走。
梦芝君看着他的背影走远,双手拢在嘴边,大声的问:“你有没有想过加入我们?”
白宇行没有回头,脚步坚定。
他用行动回答了梦芝君。
梦芝君流泪了,见惯了太多生离死别,这一别怕是永久。
可她有自己的立场,她身后站着国家,站着人民。
她的一呛热血不能随心所欲的安放,必须撒在国家需要的地方。
梦芝君辗转找到根据地,是不是原来那个不要紧,能继续救人就好。
她整日忙碌的救治伤患,这可以让她忘却一切烦恼。
敌人就像鹰犬,他们闻风而动,不断围剿着我们的军队。
到底,他们还是找来了。
伤患数量急剧增加,为保全后援力量,他们必须撤退。
不知是谁泄露了风声,梦芝君和她的战友、伤患被拦截住了。
黑亮亮的枪口对准了他们。
轰隆隆的炮火让黑夜染上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