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没有那么巧合的事,你来京城,杀他的人,赴任辽西。”
“桩桩件件,谁也想得明白,谁也不愿说。”
宋琬眼神垂着,看不出悲喜:“我没有一丝大仇得报的快感。”
“这条路上,除了第一次杀人,看着章存若在我跟前咽气,叫我等着下地狱。”
“我没有哪次是高兴的。”
“哪怕后来在刑部大牢里,看着张远春吓破狗胆,写着供状生怕我杀他。”
“我也没觉得很痛快。”
“直到今天,用同样卑劣的手段,设计了瑞王谋反。”
“我才意识到,自己早就被染成了和他们一样的人。”
“我可以接受为了党争倾轧,不顾旁人死活,也可以容忍汪齐那种鱼肉百姓的狗官,只因为他对我们有利。”
“更可以接受太子那样心狠无情的人即位,然后我攥着一些似有若无的把柄,在大景的官场沉浮。”
“可这真的是我祖父,我父亲,想看见的吗?”
她自嘲般地扭过头,看着欲言又止的沈期,终究叹了口气。
“或许谁也不想看到今天。”
“他们平生所愿,只是大景清明,百姓安乐,哥哥能不辱门楣,我能万事顺遂。”
“但我和哥哥,再也不可能是那样的人了。”
她皱着眉,觉得心口有种莫名的空,然后变成微小而敏感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