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深，那么浓，那么烈。仿佛一滩散发着臭味的恶水的东西，这就是雪莉尔的恨。目前为止，她唯一仅存的东西。她的理智，也被这些东西在一步步吞噬。

燃烧着仇恨的蓝瞳荼毒了一层妖冶的鲜红，当她的身份被顾修雅戳穿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没必要在伪装了，因为伪装也没用。

本来是想在欢迎会上告诉顾修雅自己就是他当年无情辜负的那个白风瑶。现在他提前知道，自己倒是省略了一个步骤。

顾修雅看着她，双眸中深藏着对雪莉尔的怜惜。只是如果不细看，眸光毫无波澜。他的任何情绪从来都不轻易表露，让人难以捕捉。

“我死了，你怎么活下去？”

顾修雅的话引得雪莉尔不禁失笑。

“顾修雅，你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如果不恨我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的一句反问让雪莉尔无法辩驳。恨，她当然好恨。嘴角的笑容渐渐淡去，她现在的心情岂是眼前这个男人能理解的。

雪莉尔脸部的表情清冷如雪。

“现在我有这张脸，在我的身上你再也找不到一点关于夏云栀的影子了。”

那一刻，他震惊的错愕。

“你是因为那一点点像云栀的地方才整容的吗？”

雪莉尔五官虽然依旧精致，却多了一丝刻意雕琢。那粉嫩的樱唇，娇美的轮廓比三年前稍微多了点肉，长在该有的地方。刚好凸显她傲娇的地方，比起三年前的身材傲娇了许多。

他曾经一时间将白风瑶当做过夏云栀。可是后来却再也不这么认为，只是眉宇间的相似有时候会让他想到夏云栀。只是联想，却并不是将白风瑶当成替身。

当年，白风瑶认为自己玩弄了她，将她当成了夏云栀的替身。又利用她对自己的感情去勾引了顾休於害顾休於死。

其实这一切，他喜欢这个女人不是因为她像夏云栀。

“小瑶，你愿意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吗？”

“顾修雅，你在担心我会对慕云瑾不利是吗？”

雪莉尔铮铮的眸光凝视在顾修雅的身上。她满眼的恨，仿佛是要滴出血来般的鲜红。

“我经常做梦梦到我的孩子满身鲜血的抓着我哭，他指责我当初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我会崩溃的哭醒，没人知道我当时多么的绝望。”

雪莉尔的眼睛发红，泪在顾修雅面前狠狠宣泄的那一刻滚落，就差一丝的临界点，她就会被这个男人刺激的发狂。倔强的眼睛仇视的盯着眼前这个男人，好灼热的，刺痛着顾修雅的眼睛。

“小瑶，我们之间有误会。”

“误会！那你告诉我你是否将我当做过夏云栀？哪怕就这么一点点？”

顾修雅一时间语塞。

三年前，是他的犹豫造成了这一切。

他真的错了。

夏云栀深深扎根在他的心里，曾经强大到让他觉得任何女人都不可能进到他的心里。他就这么一直忽略，等这份炙热的感情荒芜。当他们再见时候，眼前的雪莉尔，是那么陌生的白风瑶。恨他，仇视他，恨不得能用满腔的怒火将他烧成灰。

四目相对，顾修雅只觉得心脏微微一滞，瞬间抽空了他的呼吸。

“小瑶，我喜欢你却不是将你当做云栀的替身。你是你，云栀是云栀。”

如果他真的曾经将白风瑶和夏云栀分的那么清楚，如果他真的喜欢自己，那么顾休於就不会死了。利用自己对他的感情，如果他没这么做！顾休於不会死，孩子不会死！那么现在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顾修雅，你觉得我还爱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