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听罢,那人竟然突然一个开口大声的笑道。程政河甚是诧异的望着那人,而后甚是不解的开口问道:
“你笑什么?”
“我笑大人糊涂。”那人答道。
“哦?”程政河更加疑惑不解。
“不是吗?大人平日里教导我的时候,说的条条是道,大人的一番与常人不同的道理,每每都能说得我心动不已,佩服不已。可如今,当你自己亲身遇到这样的问题的时候,却也与常人没两样。没错,这一仗,我们是败了,而且败得很彻底。但是来日方长,未来的情况会如何,谁又会知道呢?这一时的胜败有什么关系?”
“我真的不懂,大人既然能从先帝一直筹划着等待着机会到当今皇上登基,中间至少有着近十年,大人的计划,都没有得到支持与实施。但是,大人不还是等到了当今皇上登基?当时的大人,为何就能那么的肯定当今皇上会支持并实施你的计划呢?其实我想,当时的大人,也并不能想到当今皇上会实施你的计划,而支撑着大人的无非不过是一种信念,一种不拘小节的魄力。”
“再回到现在,其实现在的大人的情况与当时得不到先帝支持的情况何尝不是如出一辙?如若,现在大人能够不拘小节的投降,为自己求得一线生机。那么,这场战役的胜负又岂能是如今的这场战争能够决定的呢?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留着人在,那么这一切都或未易量胜负未分。所以,此刻大人又何必如此意气的选择自尽呢?姑且投了降求得一线生机,一切都可以重头再来。”
听罢,程政河看着眼前这个人,发了许久的呆后,开口说道:
“周凯,其实,其实你与年轻时候的我相像极了。当时的我,也有着如此城府,也有着如此强烈的信念。其实你说的都对,但是你说的这些东西,我又岂能不明白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现在确实可以选择投降,而且我也可以肯定,至少可以肯定,李还清一定会接受我的投降。”
“也就是说,如果我选择投降,那么我还能够活命的机会还是有的。但是,我要说的是,这若是在这一天前,我或许还会与你一样,会不管其他先选择投降活下来再说。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之于人乎?但是,其实我真的已经老了。我不像你,正值壮年,大把的时光,大把的机会在你的前途上等着你去争取。如今的我,已经年约花甲,即便是如你所说的一样,我此时选择了投降,并且也能够留得性命苟活下来。那么,在岩心的囚禁下,时间会一点一点的流逝。”
“十年五载能够释放我,或许还能再有作为。但是二十年呢?三十年呢?如若是这样,我岂不是只能活生生的死在他岩心的大牢里?与其这样,又哪里能有我如今选择自尽来得痛快?而且,不仅这样。方才的那李还清的一席话,实在是说得我实在不得不有了许多的感悟。也许他说的对,一统天下者,必先一统天下人心。但也或许他说的不对。总而言之怎么样去看待和理解,全凭自己了。”
“既然如此,那么我也就不再劝说大人了,我们也已经在此嘀咕了许久了,再这么谈下去,我怕那李还清会有不爽。所以,很抱歉,大人,我要过去了。不过,大人放心,我一定会沿着大人的步伐走下去,完成大人没有能够完成的事。那便是一统天下!”周凯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的走下马来,朝着李还清那头走去。看着周凯渐渐远去的背影。不知怎么的,竟然有一种悲怆感莫名的涌上他的心头,此刻的程政河,似乎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只希望他别与自己一样步自己的后尘。
想着,程政河再一次的望了望佳灵关,而后又再一次的提起了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对于他而言,确实是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这次战争,他失去的不仅仅是这场战争本身的胜负,还有那他这么多年来的所有的举动与计划的动力和支撑。如今的他,不仅老了,而且动摇了。
老的是他的身体,而动摇的却是因为李还清的一席话而不再坚定的信念。而且,他也累了。真的累了。想着,再一次的用剑朝着自己的脖子抹去。而这一次,却再也没有阻止他的声音出现,更没有阻止他的人出现,一剑抹下,鲜血从喉咙里迸将出来。而后,整个人摔于马下,抽搐着死去。这一切,李还清都看在眼里。他不禁缓缓的驾马走到了程政河的尸体前。令人意外的是,死去的程政河,竟然闭上了眼睛,瞑目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