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上会说这种东西？！看来多看点书还是很有好处的。”阳恒没读过多少书，不知道什么叫“高处不胜寒”，但什么叫“茫然失措”他还是明白的。知识不可能人人都懂，但常识却是不可或缺的，如果一个人连最基本的常识都没有，那么就不能不怀疑他是否是从神龙架跑出来的远古生物了。

“你在道上混了这多年，杀过人没有？”唐胤当然清楚，一个混社会的老大，还不是偷鸡摸狗的流氓小混混，如果没杀过人，或者说没间接杀过人，那是不可能服众的，所以说在人们眼中高高在上的老大们其实没有一个是底子干净的，他之所以这么问，只是想借此转移心里的不安，从阳恒的答案中来找平衡。

“杀过，”阳恒收敛起脸上的随意，换成一副凝重的样子，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在我十三岁那年。”

“哦？我还以为你们这些做老大的都不用自己亲自动手呢。”唐胤平淡无奇地道，似乎阳恒的回答没能在他心里掀起多大的波澜。

“你这么理解当然没错，如果事事都要老大亲历亲为，那还要小弟来干什么？不过，当时我还不是老大，而我杀的那个人，正是我的老大。”阳恒语不惊人死不休，能将弑主篡位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也当真难为了他。

唐胤没有开口接话，因为他知道这样的话题一般都有一个先抑后扬的转折，前面的是铺垫，后面的才是重点，他相信阳恒肯定还有后话要说。

“弑主篡位，我是不是很无耻？”阳恒冷笑着问唐胤，不指望他能理解接受，只希望他能做个称职的听众。

“无耻谈不上，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人生观价值观，当他觉得这么做能行，那么他就是对的。用自己的价值观去评价别人的是非功过，这不是聪明人的选择。”唐胤的话模棱两可，说了一大堆道理，却始终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

“我也不是聪明人，杀老大只是因为他背叛了忠义堂，绑架了义父的妻女，我在向老大尽忠和向鄢家尽忠上选择了后者，这也就是我成为义父义子的原因。”阳恒娓娓道来。

故事之所以叫故事，是因为人们能从别人的经历中学会自己想要的东西，唐胤看得出来，阳恒是想自己能从他的这个故事中学会忠于鄢家则得荣华富贵，反之则灰飞烟灭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