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虫鸣声声，风逸很执着地与陈大富对视，他从来没有见过陈大富这样的眼神，充满愤怒，然而通过眼睛表现出来的火焰却让风逸无法生气，他很明白陈大富的怒火来自哪里，那是出于对未来的忧郁。

凌厉的眼神最终被垂下的眼帘抹去，望着自己的脚尖，风逸声音很轻但是很坚定地说道：“有些事想避避不了，不能不去做，因为我有自己的做人准则，哪怕为此引来很严重的后果，我都认了，我坚持今天的选择。”

很严重的后果有多严重，两人都明白，指的是坚硬的心变得柔软、变得有破绽，很可能导致死亡，因为从头到尾徐天宇所灌输的理念就是要活就得要狠要绝情，这是残酷的黑拳生涯磨砺出来的真理。

“为他们？”

“不，是为了她。”

陈大富的眼睛透过门缝落在了纤弱专注于手术台的小女孩身上，眼睛眯得连缝都看不到，低沉地道：“事情看来比我想象的更要严重。”

原来不是为了朋友，是为了更可怕的爱情。

“我真的不明白，几个小时你就获得了爱情？神仙在开玩笑还是月老在调戏老子？该死的早恋。”

风逸抬起了头，黑瞳闪动着异样的光：“不，不是爱情……”

“那就是超男女友谊？”陈大富飞快嘲讽了一句。

风逸淡淡道：“是兄妹。”

陈大富一愣，接着冷笑几声：“你当你是上帝，创造出个妹妹给你？你可是孤儿，你清楚我也清楚，你义父更清楚。”

“她是孤儿院里我唯一的朋友，唯一真心对我的妹妹。”望着陈大富戏谑的眼睛风逸很平静地述说幼年时的一切，那一切的时光很短，却足以铭记一生。

陈大富沉默了，论起心肠自己早不是打黑拳时期的陈大富了，婚姻家庭磨去了坚硬外表，要不是徐天宇，现在过的不过是普通人的生活，很喜欢平凡无奇的普通生活，可还是为了一生的朋友从另一个方向重新迈进了理智不充许的圈子，只因为徐天宇是他唯一的朋友，也因为徐天宇他才能离开黑拳圈子，他不可能无视这两点，因为他的心不够硬，徐天宇了解这点，所以徐天宇强行离开黑拳圈子时带他离开。

一切是缘，一切是人性，人要是没有人性还能算人吗？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哪怕很担心，陈大富觉得自己和风逸一样没有选择，没有选择那只有解决。

……

……

王汶长的手术持续了一个小时，何老头神情疲惫不堪地出来：“没事了。”

陈大富点点头：“到车上去休息一会吧，等会我送您回去。”

何老头瞟了眼风逸，笑笑，拿过车钥匙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