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见他这态度,都自知再劝无益。于是,重山先退了出去,而楚梦观他反应再想他下令让染瘟之人迁居别处,心里也不禁为他开脱起来,公子濡润仁慈,其大仁大爱,岂是普通人能揣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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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月与南乡公然交恶之后,她对庆云也冷言冷语,并不欢迎他来轩馆找顾渚。
顾渚仍一如既往地夜夜备酒与公子长醉,并不理会沁月感受。
他知道沁月心思,故意地,佯装不知,毕竟,单是庆云公子的分量已经远超他妻子。
这一日入夜后,公子照常来。
时入暮秋,夜寒袭人,顾渚已温上酒,等他来了,围炉烤肉吃。
“我听说,你答应了和南地的婚事,而那女子是个盲人,”顾渚说。
庆云说,“我听说,你瞧见南乡和沁月殿前争执而无动于衷。”
说完,两人同时苦笑,共叹一句,“太阳底下没有秘密。”
庆云豪饮烈酒,酒意上头了,心思行为都放浪起来,言语也随性,“顾渚,前日里还说起她二人知道真相后,看你如何抉择,我替你隐瞒得辛苦,没想到这么快就一语成谶。”
顾渚说,“我还是那一句话,你肯吗?”
庆云想了许久,最终竟是点头。
这一下倒是令顾渚大感诧异,“怎改主意了。”
庆云长叹,“不想重蹈当年父亲拆散君侯与姑母的覆辙。”
顾渚指着自己残腿说,“我是个身残之人。”
庆云说,“而南乡是已死之人。”
两人相对酸楚之际,顾渚突然说出另一段肺腑之言来,“或许,你不娶那盲女,而是娶南乡,天长日久,对谁都是好事。”
庆云略怔片刻,举杯相碰,示意他休说。
“你不肯?”顾渚直盯着他眼睛。
“我不能,”庆云说,“我如今身系的,岂止南乡一人,不能为她一人违背时局利益。”
顾渚话渐犀利,“你放不开当下的身份。”
“我已行至此处,无路可退,”庆云说,“君侯也正是舍弃婚姻后嗣才成就王庭大业,我如今继承他意志,岂能妄为。”
“你变了许多,”顾渚说。
庆云点头,“乱世当前,不进则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