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没吃?”
“等你。”
“等我作甚。”
“愿等你,你是好人。有良心的宋人。”
“我不是好人,也没良心。”
“你刚哭过?”
“我没有。”
“哦。那吃吧。”
食无味放筷,叶依依见状道:“你房里的《三国》我看了。是你写的?”
“不是我。我写不出来。”
“你为何不带人来抓我,是不小的功劳。”
“我不知道。我回房了。”
“等一下……等一下……你若是不愿留在宋国,可以跟我回辽。以后……以后有了孩子,也可以姓你的姓。”
?停足、顿首宋文丰没有回视,“这里有我爱的,和爱我的人。不过,还是谢谢你,也早歇息了吧。”
宋文丰回到了宋文丰的床上,自己是自己也不是。他如小丑一般登台,像君子一样思量,如病患一般呻吟。
不堪,又有底线;聪明,又愚钝;专情,又多情。
他会哭,会笑,会闹,会骄傲,会放纵,也会克制。他自相矛盾的活着,学不会愚忠,也当不了宋奸。
剥开他嬉笑的外皮,里面又有些什么……
书桌上摇曳的烛火不停摆,四个月的宋朝生活一语难言,无力地对自己道了声晚安……
小窗外天、地、人不换。
天色皎洁,有声如吼,从东城方渐至西角。灰气涌起,屋宇震荡,须臾大震一声,天崩地塌,昏黑万象再无光亮。
宋文丰知道这是地震了,抓起床边的皮袄,冲向叶依依所在的客房。半路二人撞了个满怀,又被余震震倒在地。来不及言语,拉着她朝着杨府的方向狂奔,途中摔了两次。
杨府的大门开着,早已人去楼空,宋文丰不做它想奔着城门的方向。
不远处西城的门被震塌了,楼上巨大的长鸣鼓摔的粉碎,拥挤的人群朝着城外涌去,宋文丰将她护在怀里,嘱托道:千万别放手,千万别摔倒,千万……
推挤、踩踏、流血,在这一刻,求生的本能促使人撕下了文明的粉饰,回归动物的本质。
他看见,手持兵器之人,冲进钱庄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