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苦谏不听,当夜张棋点了小船五十余只,每船上只有三五人,浑身都是软战,手执苦竹枪,各带蓼叶刀,趁著月光微明,寒露寂静,把小船直旱路。
此时约有二更时分。
安千诺和戴宗赶到梁山。
关胜正在中军帐里点灯看书。
有伏路小校悄悄来报:“芦花荡里,约有小船四五十只,人人各执长枪,尽去芦苇里两边埋伏,不知何意,特来报知。”
关胜听了,微微冷笑,回顾贴旁首将,低低说了一句。
张横引三二百人,从芦苇中间藏踪蹑迹,直到寨边,拔开鹿角,迳奔中军。
望见帐中灯烛荧煌,关胜手捻髭髯,坐著看书,张横暗喜,手拿长枪,拾入帐房里来。
突然被人抓着手腕,张横回头,只见是安千诺。
旁边一声锣响,众军喊动,如大崩地塌,山倒江翻,吓得张横拖长枪转身便走。
安千诺大惊,将张横护在身后,抬起了手中枪。
四下里伏兵乱起,张横同二三百人不曾走得一个,推到帐前,安千诺也被押了。
关胜看了,笑道:“无端草贼,安敢张我。”
喝把张横陷车盛了,其余的尽数监著。
又看向安千诺,道:“足下可是豹子头林冲?”
安千诺说:“正是!”
“松开他。”关胜道。
然后慢慢走向她,笑道:“林冲?圣上要见你,蔡太师也要见你,请同在下回京。”
安千诺道:“见我干嘛,不过一介草民。”
“不,你不一样。”关胜道。
戴宗见安千诺被抓了,只好叫苦,去找宋江。
然后关胜请安千诺坐到他对面,亲自给她倒酒,“来,林兄,喝一杯吧。”
安千诺说:“我跟你才没有那么熟,不要叫我林兄。”
她将枪端起来说:“快把我们放啦!”
“不急不急。等把你们全部送到京师再说。”关胜道。
“这么说我也是乱臣贼子喽?”她问。
关胜道:“但是我看你并不像是要造反的人。”
安千诺道:“这个嘛,你以后会知道。”
关胜问她:“林兄今年青春多少?”
安千诺想了想,说:“在下今年三十八。”
关胜道:“在下三十二。”
安千诺一怔,难不成他还要认我当哥?
结果关胜果真干了三杯,道:“林兄。”
安千诺道:“呵呵,我可是乱臣贼子,你…”
关胜道:“林兄,有这个本事,值得我关胜认你这个兄弟。”
关胜只等捉了宋江,一并解上京师。
水寨阮头领正在寨中商议使人去宋江哥哥处听令。
张顺到来报说:“我哥哥因不听小弟苦谏,去劫关胜营寨,不料被捉,囚车监了!还有林兄,为了救哥哥,也被抓了。”
阮小七听了,叫将起来,说道:“我兄弟们同生同死,吉凶相救!你是他嫡亲兄弟,怎地教他独自去,被人捉了?还有林兄呢!你不去救,我弟兄三个自去救他!”
张顺道:“不曾得哥哥将令,却不敢轻动。”
阮小七道:“若等将令来时,你哥哥和林兄吃他剁做泥了!”
阮小二,阮小五都道:“说得是!”
张顺说他三个不过,只得依他。
安千诺心有些难受。
当夜四更,点起大小寨头领,各驾船一百余只,一齐杀奔关胜寨来。
岸上小军望见水面上战船如蚂蚁相似,都傍岸边,慌忙报知主帅。
关胜笑道:“无见识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