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道:“这三位我自晓得。这宋押司莫不是唤做山东及时雨宋公明么?还有这林冲可是八十万禁军棍棒教头豹子头?”
宋江答道:“小人便是。”
安千诺也说:“正是!”
秦明连忙下拜道:“闻名久矣,不想今日得会义士!”
宋江慌忙答礼不迭。
秦明见宋江腿脚不便,问道:“兄长如何贵足不便?”
宋江却把自离郓城县起头,直至刘知寨拷打的事故,从头对秦明说了一遍。
秦明只把头来摇道:“若听一面之词,误了多少缘故。容秦明回州去对慕容知府说知此事。”
安千诺长叹,看着秦明。
燕顺相留且住数日,随即便叫杀牛宰马,安排筵席饮宴。
拿上山的军汉,都藏在山后房里,也与他酒食管待。
秦明吃了数杯,起身道:“众位壮士,既是你们的好情分,不杀秦明,还了我盔甲、马匹、军器,回州去。”
燕顺道:“总管差矣。你既是引了青州五百兵马都没了,如何回得州去?慕容知府如何不见你罪责?”
“不如权在荒山草寨住几时。本不堪歇马,权就此间落草,论秤分金银,整套穿衣服,不强似受那大头巾的气?”
秦明听罢,便下厅道:“秦明生是大宋人,死是大宋鬼。朝廷教我做到兵马总管,兼受统制使官职,又不曾亏了秦明,我如何肯做强人,背反朝廷?你们众位要杀时便杀了我,休想我随顺你们。”
安千诺摇头,又一个愚忠朝廷的…
花荣赶下厅来拖住道:“秦兄长息怒,听小弟一言,我也是朝廷命官之子,无可奈何,被逼迫的如此。总管既是不肯落草,如何相逼得你随顺?只且请少坐,席终了时,小弟讨衣甲、头盔、鞍马、军器还兄长去。”
秦明那里肯坐。
花荣又劝道:“总管夜来劳神费力了一日一夜,人也尚自当不得,那匹马如何不喂得他饱了去?”
秦明听了,肚内寻思,也说得是。
再上厅来,坐了饮酒。
那五位好汉轮番把盏,陪话劝酒。
秦明一则软困,二乃吃众好汉劝不过,开怀吃得醉了,扶入帐房睡了。
这里众人自去行事。
秦明一觉直睡到次日辰牌方醒,跳将起来,洗漱罢,便要下山。
众好汉都来相留道:“总管,且吃早饭动身,送下山去。”
秦明性急的人,便要下山。
众人慌忙安排些酒食管待了;取出头盔、衣甲,与秦明披挂了,牵过那匹马来并狼牙棒。
先叫人在山下伺候,五位好汉都送秦明下山来,相别了,交还马匹军器。
安千诺靠在树上,无奈。
秦明上了马,拿着狼牙棒,趁天色大明离了清风山,取路飞奔青州来。
到得十里路头,恰好巳牌前后,远远地望见烟尘乱起,并无一个人来往。
秦明见了,心中自有八分疑忌,到得城外看时,原来旧有数百人家,却都被火烧做白地。
一片瓦砾场上,横七竖八,杀死的男子妇人,不计其数。
秦明看了大惊,打那匹马在瓦砾场上,跑到城边大叫开门时,只见门边吊桥高拽起了,都摆列着军士旌旗,擂木炮石。
秦明勒着马大叫:“城上放下吊桥,度我入城。”
城上早有人看见是秦明,便擂起鼓来,呐着喊。
秦明叫道:“我是秦总管,如何不放我入城?”
只见慕容知府立在城上女墙边大喝道:“反贼,你如何不识羞耻!昨夜引人马来打城子,把许多好百姓杀了,又把许多房屋烧了,今日兀自又来赚哄城门。朝廷须不曾亏负了你,你这厮倒如何行此不仁!已自差人奏闻朝廷去了。早晚拿住你时,把你这厮碎尸万段。”
秦明大叫道:“公祖差矣。秦明因折了人马,又被这厮们捉了上山去,方才得脱,昨夜何曾来打城子?”
知府喝道:“我如何不认的你这厮的马匹、衣甲、军器、头盔,城上众人明明地见你指拨红头子杀人放火,你如何赖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