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见柴进接得意重,心里甚喜。
便唤弟兄宋清也相见了。
安千诺道:“柴大人,还记得我吗?”
“林教头?”
安千诺点头。
“快,一同走。”
柴进喝叫伴当收拾了宋押司行李在后堂西轩下歇处。
柴进携住宋江的手,入到里面正厅上,分宾主坐定。
柴进道:“不敢动问。闻知兄长在郓城县勾当,如何得暇来到荒村敝处?”
宋江答道:“久闻大官人大名,如雷贯耳。虽然节次收得华翰,只恨贱役无闲,不能彀相会。今日宋江不才,惨遭陷害,幸有林兄相救;弟兄二人寻思,无处安身,想起大官人仗义疏财,特来投奔。”
柴进听罢,笑道:“兄长放心,既到敝庄,俱不用忧心。不是柴进夸口,任他捕盗官军,不敢正眼儿觑着小庄。”
宋江便把阎婆惜的事一一告诉了一遍。
柴进笑将起来,说道:“兄长放心。便杀了朝廷的命官,劫了府库的财务,柴进也敢藏在庄里,更何况罪名已除,留下又何妨?”
说罢,便请宋江弟兄两个和安千诺洗浴。
安千诺大声道:“什么?…洗浴?”
于是三人一同进去。
安千诺见宋江和宋清两个,脱衣服那么自然,可她怎么也不能习惯…
她转过身脱衣服,忽听得宋江道:“林冲,还没好吗?爷们点,麻溜的!”
安千诺耳根一红,又一想,自打来这里成了林冲后,也没怎么洗过,便心一拧,转过身来,“好,来了。”
她见两人一脸吃惊,便问:“怎么?”
宋江道:“林冲,你洗澡还穿着衣服?你脱了半天就脱了个外衣和中衫?”
眼看宋江就要从水里出来捉她,安千诺忙脱了内衫,道:“行了,大哥!别出水!我脱便是。”
两人笑了一阵,安千诺却轻皱眉头,下水。
柴进又随即将出三套衣服,巾帻,丝鞋,净袜,教宋江兄弟两个和安千诺换了出浴的旧衣裳。
三个洗了浴,都穿了新衣服。庄客自把宋江弟兄和安千诺的旧衣裳送在歇宿处。
柴进邀宋江去后堂深处,已安排下酒食了,便请宋江正面坐地。柴进对席。宋清有宋江在上,侧首坐了。安千诺坐在柴进侧面,与宋清相对。
四人坐定,有十数个近上的庄客并几个主管,轮替着把盏,伏侍欢饮。
柴进再三劝宋江弟兄和安千诺宽怀饮几杯,宋江称谢不已。
酒至半酣,四人各诉胸中朝夕相爱之念。
看看天色晚了,点起灯烛。
宋江辞道:“酒止。”
柴进那里肯放,直到初更左右。
宋江起身去净手。
柴进唤一个庄客提盏灯笼引领宋江东廊尽头处去净手。
便道:“我且躲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