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个黑衣人闪身来到李若芒身边的那一刻起,一股淡淡的清香便侵入他的肺腑,这种香味不似花香那么馥郁,不似檀香那么庄重,清静淡雅而又不拘一格,貌似不留痕迹却又能在千里之外残留余香。李若芒置身其中,只觉得身体百骸都有着说不出的舒坦放松。
那黑衣人虽然用黑布把自己包裹得严丝合缝,但一双眼睛却是暴露在外的,她的眼睛不大,修长的眼角,长长的睫毛,搭配着略有点高的细眉,却很是耐看。
综上所述,体香,眼睛再加上刚才的笑声令李若芒判断出,和自己面对面站着的是个女子。
庙门外的叫骂声依然不绝于耳,沉默了一会儿的老大突然开口说话了:“说真的,你们俩刚才看见那窃贼了吗?”
“没有啊,不是老大你说要追吗。”老三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
“对啊,我们都是看到你上了马才跟着上马的,老大,那贼人长什么样?”老四问道。
“唉!”老大长叹一声:“雨太大,我也没看见。”
“要我说,都是这一身孝服害的,拖拖拉拉的,害得我每次想加速的时候都得先提裤子。”老三的不满还在蔓延:“二爷也真是的,不就是一匹马给人宰了吗。”
“还剁下了一条马腿。”老四给他补充。
“对,还少了条腿,但那也不至于叫我们给只畜生披麻戴孝吧。”
“闭嘴吧你!”老大厉声斥责:“这话要是让二爷听见,咱们五个都得来这庙里上吊!你懂什么呀!你知道那匹‘本泽马’值多少钱嘛。”
“值多少啊?”
老大略微一顿:“我也不知道,可是我知道,就算咱们五个加一块儿,都不如那条被砍下来的马腿值钱,听明白了吧。”
“老大,那我还想问一下,要是就算我一个人,能换那匹马身上的哪个部分啊?”老三很想弄清楚自己的人生价值。
“你,马粪吧。”
庙外的老三一脸的苦恼,而庙里的李若芒和那黑衣女子则笑得都快直不起腰来,一边尽量克制自己不笑出声来,一边又提醒对方调低音量。
“我现在有话要叮嘱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待会儿回去,绝对不能跟任何人提起我们追窃贼下山的事,更不能说我们把窃贼给追丢了,别人要是问起,就说我们想查看一下山下的情况,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结果搜遍了整个山脚都没看见过半个人,这些话你们记得住吗。”
“记得住。”
“等会儿老二、老五要是回来了,再跟他们交待一遍,咱们五个必须口风一致,才能确保平安无事。唉,没办法,只能怪那王二太过心狠手辣,疑心太重,稍有不满就动杀心,看来这王家是越来越呆不下去了,咱们五个还是早做计议的好,想想别的出路。”
对于老大的发言,老三表示强烈相应:“老大说的有道理,咱们‘南京五怪’怎么说也是这江南武林有头有脸的人物,给他王家当打手,实在有损我们的身份。就拿现在这件事来说吧,那盗贼宁肯下药把狗都毒死,都不来动我们一根毫毛,这说明他根本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啊,还有……”
“闭嘴吧你!”老大实在忍无可忍了:“你要再敢胡说一句,信不信我敢拿着毒死狗的药给你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