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王爷···”
“滚!”
眼看他浑身冷气逼人,顺子便是再有胆也不敢说什么了。
南池在院子里急得厉害,“定国公也在等王爷发话,他们以为王爷还有什么手段···再这么耗下去,太子怕是真要成事了。”
众人一筹莫展之际,一道白影迅疾闪现。
雪境眸光一亮,“宋公子。”
宋舒白难得着急一回,脚步如风,墨发在身后翻飞,他径直闯进屋里,带进来的光线刺得裴明奕下意识眯了眯眼。
裴明奕看清来人,也只懒懒说了一句,“你若也和外头那些人一样就别开口。”
宋舒白见他眼里都没聚焦了,还直勾勾盯着画像,心下一痛,缓缓道,“姑母其实并不愿意做皇后,她不是因为与陛下的感情才坐上那个位置。”
“是因为宋家祖训,无论男女,家国第一,百姓为首。”
“姑母做皇后,不是贪图名利,而是抱着辅佐陛下,宽怀大庸的心念。”
“可陛下辜负了她。”
“所以她用那样惨烈的方式跟陛下表达了心中怨愤。”宋舒白走到裴明奕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像小时候一般,作为兄长悉心开导弟弟。
裴明奕压抑多年的阴冷、埋怨,乃至痛苦瞬间涌上来,逼得他眼里全是红血丝。
若苏晚吟接纳了她,兴许他还会因为有一人等着而有所改变。
但他很无能,当年留不住外祖和母亲,如今也留不住想要的人。
“姑母不是狠心抛下你,而是在她心里,大庸的百姓和安宁才是第一。祖父自尽,看似被逼无奈,实则他是为让陛下安心。”
“大庸这十余年的安宁,就是他们当时自裁的唯一原因。”
“阿奕,宋家这些年未曾竭尽全力助你,也是因为祖父曾有遗言,不准你报仇。”
“你和太子暗暗斗了这么些年,不惜一次次让太子以为你败在周静桐手上,让他看轻你,今日才敢做下逼宫的事。”
宋舒白的声音很轻很软,却又带着一股坚韧,轻而易举扫开裴明奕挡在心口的阻碍。
一下子让他崩了这么多年的弦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