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总觉得一辈子还很长，等此间事了，有的是四季晨昏与你慢慢融合。”

“可现在本王突然明白，你就是铁了心不接纳本王。这几日你假装顺从，体贴，看似与本王相处融洽，本王也险些觉得自己等来了曙光。”

他说这些话时，气息全呵在苏晚吟颈窝，却不似平日那般惹她发热，而是像雪花一点点渗进皮肤纹理，又凉又惊。

苏晚吟心里乱，下意识抓紧他的手，“王爷···”

“你把丰田的庄子卖了，你母亲也回了清洲，林星林月都许了好人家，你安顿了这么多，难道就只因为要陪本王去云洲这么简单？”

苏晚吟心头震了一震，不敢再握他的手，刚一松开就反被他抓住了纤细的手腕。

裴明奕的质问听起来充满疲惫，“你这几日看着本王的脸，听本王说以后与你如何如何，夜里枕着本王的手臂睡着，心里想的却是有一日能离开本王是不是？”

他声音很轻，咬字很淡，唯独鼻腔带出来的一点轻哼像千军万马压上她心头。

她眉心紧蹙，一瞬间心里百转千回。

裴明奕发觉她手指渐凉，冷笑一声，“本王猜对了。”

“你莫不是忘了，你发过誓，生死不会离开本王。而本王也不会放你。”

他气息徒然一冷，手臂力道也收紧，像绳索勒得她喘不过气，“苏晚吟，是不是无论本王怎么做你都不肯回心转意？”

苏晚吟喉咙发紧，眼眶也是一片模糊，但因始终低着头才未泄漏半分狼狈。而这表面的平静像刺一般一下一下捅着他的心。

她想，日子总归是要过的，哄一哄他图个安静也没什么。

若裴明奕看她的眼神再假一些，说得话虚伪一些，她便也能心安理得陪他演戏。

“我待王爷不是没有过真心。”她缓缓启唇，仅此一句便让裴明奕禁锢的动作一僵。

“无论挡刀、跪行宫都是心甘情愿。即便现在，晚儿仍然愿意为王爷赴死，但感情上···王爷恕我不知足也好，不懂事也罢。”

“我、实在不想做王爷三心二意的其中一个。”

“若本王说和周静桐只不过是权宜，你···”

“王爷下意识的动作和反应骗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