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苏晚吟清醒的时刻越来越少,程时安喂进去的食物依旧被她反射性吐出来,“程时安,你别白费力气了。”
程时安目眦欲裂,手指沾了水轻轻点在她起皮的嘴唇上,“你就这么确定裴明奕能找到你?”
“三天了,他手里握着锦衣卫又怎样。”
“若是换了别人,你早被吃干抹净了。”
“晚吟,你该庆幸是我。”他贴着苏晚吟脸颊,兀自笑得满足,“你当真一点都不能原谅我?”
苏晚吟闭着眼,微弱的呼吸碰洒在他脖颈,程时安只觉明明心都死了,怎么还能这么难过。
后来他再说什么,苏晚吟就听不清了。
隐约听见上面有很多脚步徘徊,她很想弄出些动静,可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再后来,似乎有人和程时安吵了起来。
“我把人藏起来,给太子争取毁灭证据的时间,人是我的,我说不能动。”
“世子还真是可笑。从前有婚约的时候不把人当回事,现在人家不稀罕你了,你又玩起痴心不改的把戏。”
“你别天真了。她若是出去了,任你去了天涯海角,晋王都不会放过你。但若是她死在这儿,没人知道是你杀的。”
“我说不能杀,你听不懂我的话吗?”程时安眼里布满红血色,挡在苏晚吟身前,怒视着对面以纱掩面的女子。
“程时安,你给我让开!”
“她今天不死,死的就是你和程家!”
这话倒是让程时安打了个激灵,他想到还在乡下盼着回来的母亲,想到躺在病床上等着他振兴侯府的爷爷,想到···口口声声让自己为她报仇的妹妹程听澜。
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可从没一个人在乎过他只想回到被苏晚吟爱着的从前。
侯府兴盛了又能如何,妹妹不可能再复活,母亲也做不成世家贵妇,爷爷也无法再回到朝堂···
剩他一人有什么用?
程时安阴沉沉笑起来,“死就死,反正程家没什么可以输的了,但是太子可不一定。”
女人秀美紧蹙,“既如此,世子就陪着苏晚吟一起下地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