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唐懒懒一笑,斜挑的眼尾尽是嘲弄,“那又如何?你怎知我手里没有能和她商量的东西。”
“人嘛,都是互利互惠,有好大家一起享,这天下不就太平了。”
林安见他笑起来露着森白的牙齿,顿时又打了个寒颤。
苏晚吟看过芸萱带回来的账目,一点不吃惊,反倒是青玉大跌眼镜,“光是王妈一人身上就有这么大的漏洞,田、赵两人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十多年,可想而知他们贪墨了多少!真是蛀虫!”
芸萱是跟着林淞见过大风浪的,道,“大户人家都有这种事,只要主子银子够使,一般不会计较这些。”
青玉直言,“你这话说的倒显得是小姐狭隘了?”
“没有。小姐和夫人两个女子孤身在外,这么多家产自然招人眼红,这回整顿好了,也能震慑那些心怀不轨之徒。”
青玉这才笑了,“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嘴皮子这么厉害,好赖话都让你给说了。”
芸萱看向苏晚吟,似在征求认可,“我说的是实话。”
苏晚吟抿唇,“自己的银子合该操心,但我不过是想找个理由离开京城,在外头多待两日罢了。”
她自然是躲裴明奕,两人闻言,低头不语。
然而这只是苏晚吟说辞,她想的是以后若能离京,那便走个干净,什么庄子园子都不留,拿着现钱去南边儿再开铺子也方便。
她其实从来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脱身,但一直在为这个做准备,好像有这么个念想就能填补她在裴明奕身上尝尽的落寞。
“贾瑞可说什么了?”苏晚吟怕自己过度思虑,强行拽回跑偏的思路。
芸萱苦恼地摇摇头,“吓得不轻,只会说救命,问什么都答不出来。”
“他是林安副手,不可能瞒过林安,自己做下这么大的假账。可那林安是个狠心的,一早便准备出了事拿贾瑞做挡箭牌,把自己摘得干净。”
苏晚吟闻言,轻蔑一笑,“贾瑞不说,是等着林安救他。若是知道林安恨不得让他永远闭嘴,我猜他未必还愿意一个人背下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