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雪境闻言眉心紧蹙,那日事发后王爷匆匆进了宫,根本没来得及处理这事!他当即吩咐手下,“带两个人去查,若真是胭脂姑娘作死,王爷绝不会再留她。”

雪境再扭头时,呼吸一顿。

青玉和管事李唐从苏晚吟亭子里出来往小溪边走去,青玉一直看着李唐,眼睛亮得让他觉得很刺眼。

两人应是旧识,聊起往事有说有笑的。

雪境不免想起那日自己阻拦苏晚吟不成,青玉跟他说过的话。她说,奴婢高攀不起。

雪境捂着心口深呼吸了两次,连旁边的属下都看出他不对劲,担忧道,“大人可是内伤犯了?”

雪境脸色雪白,自是看不出什么,但那双眼比杀人时更冰冷,“无事。”

没错,他有一瞬间想杀了李唐。

这边,李唐和青玉前脚刚走,苏晚吟都没喝完一口茶,芸萱就道,“小姐,王妈追过来了,说是有事跟您说。”

“还发誓,若不是要紧事,她回去自领三十板子。”

与苏晚吟预料的差不多,她和芸萱对视一眼,故作疑惑,“叫她过来吧。”

王妈平日好吃懒做,爱挑手下人的短儿,又时常克扣月钱,在庄子上人缘不好。但她负责管理人丁,谁若是得罪她,到了秋收时别想轻松。

王妈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又扑通往地上一跪,脸都白了,还没开口,芸萱先递给她一杯茶,“小姐赏的,气匀了再回话。”

“谢、谢小姐。”

王妈饮牛似的把茶水喝了个干净,喘了一会儿看着杯子里的茶叶,“奴婢们屋里都是旧茶,怎么保存都有股霉味儿,这个时候田妈妈竟拿得出新茶伺候小姐,小姐就没怀疑吗?”

听她这一说,苏晚吟才略微蹙了蹙眉,“你想说什么?”

王妈发自肺腑憎恨道,“小姐!那田妈妈一年四季都在外头接私活儿,给附近几个村镇的员外也织布染布,成本都报在账上,钱全进了她一个人的腰包。”

“您前脚刚出来,她就吩咐人从库里搬了二十多匹布出来!小姐,这样的硕鼠您可千万不能姑息啊。”

王妈一副为主家心疼的忠仆样,抬头见苏晚吟脸上露出几分惊讶和不满,便觉事情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