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说会陪他一辈子,还不是说走就走。
周静桐对天发誓只爱他一个,不离不弃,也是转身就嫁给别人。
承诺这个东西就是用来背叛的,一文不值。
他不会再逼她了。
苏晚吟察觉他身上的戾气陡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烈的落寞。她反思自己是不是过分了?
是不是该撒个谎?
结果裴明奕慢慢扶着她靠上软枕,又小心翼翼给她盖上毯子,“本王擅离职守,夜里就得走。”
“待会儿吩咐雪境和南池一些事,就···走了。”
苏晚吟愣了一下,心道一定是有要紧事,不可能就是专程回来看自己。
虽然这么安慰自己,可她也知道裴明奕现在的目光骗不了人,骗人的那个是她。
“一路风寒逼人,王爷珍重。”
裴明奕坐在床边给她暖手,“之前频繁写信,是不是···让你觉得厌烦?”
苏晚吟摸不准他到底在想什么,嘴唇动了两下没说话。
裴明奕见她迟迟不答,心说果然是嫌他烦。
雪境说的没错,写信是出于想念和自愿,而不是派人盯着,跟交代任务似的。
见他脑袋更低了,苏晚吟忙道,“没有。我身边没什么能说话的人,幼年玩的好的闺中密友去年随父亲调任外地,能与王爷分享这些琐事,晚儿也习惯了。”
“当真?”裴明奕喜出望外,忽得看过来,确定她不是在敷衍哄骗,终于笑了。
苏晚吟也如释重负,“当真。”
“王爷自回来还没用茶,我让她们送一壶甘蔗烤茶进来,您尝尝?”
裴明奕心上一动,但一提煮茶就想到苏晚吟给那么多人都煮过,便道,“旁人喝过的,本王不稀罕。”
苏晚吟忍俊不禁,“自是旁人没尝过的。”
闻言,他眼里的笑才渐渐晕开。
其实只要不谈论真心和感情,他们两个都是松弛的,彼此间也算亲昵舒服。
雪境带着锦衣卫守在屋子前后,连如烟都不能随意进出,裴明奕也只喝了不到两盏茶就得出发。
倒也算偷得浮生半日闲了。